“三才門共有天地人三門,這是天字門修士的佩玉。”秦晞用指尖輕點玉佩上的“天”字,“若非遭遇意外,修士絕不會遺失佩玉。不如這樣,把館主叫來,將這忘山伶館從里到外搜尋一下,看人到底藏在哪兒,是死是活。”
這如何使得?徹底搜尋伶館得多大陣仗?修士失蹤的事若傳出去,勢必影響忘山伶館的聲譽!虞舞伶急急開口:“少年郎且慢!此事不宜鬧大,若挾持修士者當真心懷不軌,豈不是害了他們!”
秦晞頷首道:“不錯,我也認為背后應有真兇,莫非是那墨瀾伶人?”
虞舞伶緊緊皺眉,縱然有心回護伶館,可修士在逼她表態。
阿初是她的小伶人,年紀不大,還一向懶散,連妖丹都凝聚不了,何談對付修士,且她甚喜歡接近墨瀾伶人,自己又怎會不知。
“阿初,此事非同尋常,若真有人指使你,那便是故意要害你。你最好與我老實交代,玉佩怎么回事?修士怎么回事?誰叫你做的?”
“我沒有!”阿初猶在垂死掙扎,“虞舞伶為何這般輕易聽信旁人,疑心于我!”
虞舞伶頓了頓,語氣冰冷:“西荒帝最厭惡大荒之妖無故找修士與普通人的麻煩,無論是你還是墨瀾伶人,也無論是為著玩笑還是真有怨,此事絕無商酌余地,誰都逃不過責罰,不是你一個勁說沒有便沒有的。”
她吩咐道:“阿蝶,把墨瀾伶人叫來,再拿一份今日守衛的名單,我親自來問。”
此番作態果然令阿初反應激烈:“與墨瀾伶人無關!與守衛也無關!都是我一人所為!”
虞舞伶勃然大怒:“好一個都是你所為!你身為我的小伶人,你置我于何地?又置伶館于何地?!是誰指使的?真是那墨瀾?!”
阿初合目凄聲道:“都是我一人所為!我將那兩個修士分別誘去暗處,用鱗粉迷暈,放進了地窖酒壇中。”
酒壇?秦晞聲音驟然冷下去:“人是死是活?”
虞舞伶更是驚道:“為何放進酒壇中?”
阿初反而漸漸平靜下來,低聲道:“我不想一直給你做小伶人,我想當真正的伶人!你為了自己跳舞好看,憑一己之私一直讓我維持長不大的孱弱模樣,我只能自己找法子。中土修士自靈氣充沛處而來,體內更有靈氣運轉,只要把他們泡在酒中,十日后去飲那酒,就能引渡靈氣,我可以長得快些。只是期間不能讓修士死掉,又怕他們叫嚷掙扎起來,只能每日用鱗粉迷暈。今日方從地窖出來,又遇見來尋修士的人,一時情急便動了手。此事前后皆我一人所為,我敢作敢當,甘愿受罰。”
虞舞伶面色鐵青,似是怒到了極致,可漸漸又收斂怒容,變得極失望:“修士泡酒如此荒唐無稽之事,你竟會當真。我不知是誰欺騙你,但此人不單是騙你,也是要害你。你長不大也不是我所為,是你自身妖力孱弱,又不肯努力凝聚妖丹。你口口聲聲說甘愿受罰,可知到底是什么懲罰等你?”
她停了良久,又緩緩道:“你和阿蝶跟了我五年,你們年紀都小,向來我并不多加管束,竟是我錯了,不約束的后果是你這樣理直氣壯地犯錯。阿初,念在五年的情誼上,我給你最后一次機會,告訴我指使者,我保證你安然無恙。”
阿初顫聲道:“確然是我一人做的!要打要殺悉聽尊便!”
要打要殺?虞舞伶搖了搖頭,無知而幼稚的小蝶妖,根本不明白這件事何等嚴重。
她袖中飛出一串金色繩索,將阿初牢牢捆住,再不看她,只道:“二位,我們這便去地窖尋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