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刀呢?
令狐蓁蓁四處看一圈,沒見著他的金光長刀。上回她不想捅,他給刀倒是挺快,這回她確然想捅,他便不給了。
周蔥花,狡猾。
周璟終于起身往外走:“這次試煉只怕要出大事,都小心點,到時一起行動。”
秦晞把他送出屋門,淡道:“又不是十三歲,還一起行動。”
話未說完,周璟的拳頭已裹挾風聲砸了過來。
令狐蓁蓁只聽院里叮叮當當好似在打架,湊去門邊一看,周璟的金光長刀正舞成一片迷離金光,秦晞的風雷飛劍青光幽幽,各自迅捷而靈巧地在暗夜中一觸即離。
周璟一面打一面好似從牙縫里蹦出字:“現在老子這么尷尬你高興?”
秦晞“嘖”了一下:“你該尷尬的地方比這個多多了。”
“你他娘的以為自己好到哪里去?”
“師弟向來坦然面對尷尬。”
周璟與他在積雪的庭院里且飛且竄打了許久,忽地化作一道金光落在看得津津有味的令狐蓁蓁面前,利風揚起大片雪花,撲了她滿身。
“令狐……算了,早點休息。”
他半天還是沒能說出點什么,當下收回金光長刀,揚手將府門陣法一開,利落干脆地走了。
暖風吹散令狐蓁蓁滿身雪片,秦晞將亂晃的太清環丟去腦后,莫名嫌棄:“叢華舌頭壞了,道歉的話說不出口。”
令狐蓁蓁望著滿庭亂糟糟的積雪,緩緩露出一抹笑:“那我就不捅他。”
秦元曦俯身湊過來盯著自己,指尖在唇角停住,低聲道:“別為他笑,對師弟多笑會兒。”
她捻起窗臺一撮白雪往他面上輕彈,他沒有避讓,長長的睫毛上掛著雪粒,漆黑眼底那些美妙而璀璨的光全部給了她,安靜而專注地燃燒著。
令狐蓁蓁吻了吻他濕漉漉的睫毛。
在命運的陷阱間,與秦元曦依偎,只得片刻似乎也極美妙。
她正要說話,冷不丁卻聽九清山頂千重宮方向傳來一陣驚天動地的聲響,霎時間滿庭積雪都震顫起來,屋檐的雪粒撲簌簌往下掉,連著整座夷光崖似乎都在微微搖晃。
什么東西?!
令狐蓁蓁急忙轉頭,但見千重宮頂好似萬道雷霆在劈打,亮若白晝,更可怖的是,輝煌壯麗的千重宮竟已碎裂小半。
兩人匆匆騰風趕去的時候,千重宮周圍已圍滿修士,長老們呵斥著撐開靈氣結界不許年輕人們靠近。
最后一道驚天動地的萬丈巨雷劈下,一道人影從碎裂的千重宮頂斷了線一般掉落。
無數風勢托住他鮮血淋漓的身體,卻沒有用,他還是重重砸進冰雪中——是二脈主時泰初。
又有一道人影緩緩騰風而下,大脈主唐虞面沉如水,目中滿是年輕修士們從未見過的殺意,懸在半空低頭看著二脈主。
二脈主只是苦笑,聲音斷斷續續:“好、好你個唐虞……”
大脈主緩緩開口,聲音若銅鐘般嗡鳴,響徹四方:“時泰初欺下瞞上,狂言無狀,更以‘仙圣’為化名犯下累累罪行。戒律司長老聽令,即刻起,褫奪其二脈主稱號,押入千重宮地下五層,待將其脈內黨羽一并捉拿,一起等候發落。”
正月廿八,時近丑時,太上一脈脈主唐虞,于千重宮重創二脈主時泰初,一時間引起軒然大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