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第二個賽季大有長進的哈夫利切克,以場均籃板3助攻的數據,落在了場均籃板2.4助攻的海因索恩后頭。
他正品味著他們說的話,突然一人打破了他的沉靜:“約翰,全明星周末期間有時間嗎?”
韋夏看過去。
沖他說話的是皇家隊的老將杰克·特威曼(JackTwymanSF)。
此人雖然是老將,在聯盟中卻頗有威望,即使是個白人,也得到了幾乎所有黑人球員的尊重。
韋夏之所以記住了他,是因為凱爾特人與皇家隊的季后賽血戰,此人的發揮極其出色,是羅伯特森最大的幫手,也是皇家隊的二號威脅。特威曼的身形和哈夫利切克類似,198公分的搖擺人,50年代中期出道,他的體型和他的位置,在當時是罕見的。他沒有辜負自己的身體,巔峰期場均可以得到籃板,生涯場均命中率是驚人的45%——比拉塞爾高,和貝勒、科比一個水準,以當時的眼光看,是個不可多得的高效得分手。
他之所以受到所有黑人球員的尊重,和實力無關。張伯倫的實力天下無雙,但同時代的巨星沒幾個尊重他。
特威曼受人尊重的原因是另一個球員有關——前文提過,現在加深一下印象,那人叫莫里斯·斯托克斯。50年代的流星之一,職業生涯第一場比賽他就砍下32分20個籃板8次助攻,新秀賽季,他場均砍下個籃板4.9次助攻,三項數據分別位列聯盟第10、第1和第8,毫無爭議地當選最佳新秀,并連續三年入選全明星和最佳陣容第二隊,是NBA冉冉升起的一顆新星。
1958年3月12日,常規賽收官戰,辛辛那提皇家對陣明尼阿波利斯湖人,斯托克斯在一次上籃之后摔了一個倒栽蔥,直接昏了過去,過了一會才恢復了意識。根據當時的報道,斯托克斯爬起來時狀態很不正常,他跪在地板上像一個懺悔者,痛苦地用手捂住頭,很久才站起來。
如果換成韋夏所在的時代,斯托克斯一定會被送回更衣室,接受相關檢查,然而在那個籃球運動員和伐木工區別不大的時代,他的隊友們只是等他站起來之后拍拍屁股以示鼓勵。休息一會以后,斯托克斯重新回到球場,那場比賽他砍下了24分、19個籃板,皇家隊以96比89戰勝了湖人隊。
之后的幾天,斯托克斯多次感到不適,但隊醫并沒有引起重視,從客場返回辛辛那提的途中,他失去了意識。當斯托克斯再度醒來時,看到的是醫院的天花板,此時他感覺手腳動彈不得,甚至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斯托克斯被確診為創傷性腦炎,而嚴重的腦損傷和延誤治療(尤其是之后他還打了一場高對抗的比賽)最終導致他終生癱瘓。而當時NBA球員沒有醫療保險,雪上加霜的是辛辛那提皇家隊此時面臨出售,斯托克斯2萬美元的合同直接被廢掉,接手后的新老板也拒絕與他續約。而那支皇家隊的球員中,在下個賽季只有特威曼留了下來。
特威曼是個白人,而斯托克斯是黑人,兩人此前的關系并不和睦,還有些相互抵觸,畢竟都是前鋒位置上的新星。再加上當時種族歧視風潮盛行,無論怎么看,特威曼都不應該摻和進那件事。
特威曼選擇幫助斯托克斯的原因單純得讓人不敢相信——他們都來自匹茲堡,而斯托克斯身邊能幫上忙的人,只有他。
可是斯托克斯每年的治療費高達10萬美元,特威曼的年薪去稅后只有15000美元,無論如何都不夠。困難重重,特威曼依然選擇幫助斯托克斯,先是通過法律途徑為他追回了一些補償,然后通過某個酒店老板的建議舉辦慈善賽。每一屆慈善賽都有許多NBA巨星加盟,正是那一場場慈善賽為斯托克頓募捐到了醫藥費,幫助他度過了最困難的時刻。
此時此刻,特威曼詢問哈夫利切克是否有空,正是想邀請他參加全明星周末期間舉行的慈善賽。
韋夏不明內情,只是說:“有。”
而當特威曼邀請他參加慈善賽的事,他沒有立馬答應。這件事應該由哈夫利切克自己做主,如果哈夫利切克想參加的話,到時候再自己回復他。
他們沒有進行過多的交流。
說完這事便各自分開,熱身投籃,專心熱身。
從頭到尾,場上的氣氛怪怪的,凱爾特人和皇家隊之間絲毫沒有以往的劍拔弩張。
比賽開始后,氣氛竟然有些歡快。
他們打起了快樂籃球。
韋夏驚呆了,當他嘗試在這場比賽里扣籃,他的大學隊友盧卡斯放倒了他。
他才明白過來,友愛?逢場作戲的塑料友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