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科比一直在淡化這個事實。
他不太喜歡往自己身上貼費城的標簽,出門在外,接受采訪或者電視訪談,他都重點強調了意大利的童年生活對自己的影響。是的,他是費城人,但他在費城待的時間并不長。
當他13歲從意大利回到費城,他其實和一個外國黑人突然來到美國差不多。
盡管如此,費城真的像他所表現的那樣,在他的心中沒有多大的地位嗎?
韋夏記得許多事情。
尤其是湖人時期的,他的新秀賽季,他們第一次到達費城比賽的時候,科比剛從鷹郡的陰影中走出來,家鄉人對他的歡迎儀式,是一面倒的噓聲。
而且,他們給予當時還只能打替補的韋夏濃重的歡呼。
這鮮明的反差,難道沒有刺痛科比嗎?
他難道不希望得到家鄉人的支持,像他們對待韋夏一樣對待自己?
那天晚上,韋夏在健身房遇見了科比,他們激烈地交流了一番,當時的韋夏不知道科比為什么生氣,現在他大概清楚了。
當時的他是NBA對外的一個反面形象,強奸犯的印記幾乎無法消除,他回到家鄉,渴望家鄉的父老們給予他支持,但他得到的卻是如同其他客場般的噓聲。
家鄉在科比的心中,或許真的不如意大利,但絕對不是一個無關緊要的地方。
“好吧,那我只剩下一張牌了。”韋夏無奈地笑道,“回到費城,你可以離你的家人更近一點。”
科比剛瞪眼,韋夏便接著往下說:“我知道你和老喬的關系已經修復的差不多了,但我相信,這遠遠不夠,逢年過節,我去你的老家時,總是以你的名義。你知道嗎?除了老喬,其他人的態度都很奇怪,他們不希望我來,又接受我的到來,收下了所有我以你為名義送出的禮物,并對我說‘下次讓他自己來’。”
“科比,我是個外人,我不知道你們之間存在著多大的矛盾,我也不想干涉你的家事,但我想,如果你能回到家鄉,或許就能有更多的契機,也許有一天,你們會找到解開矛盾的鑰匙,但如果你一直抗拒這件事,可能就沒有任何機會回頭了。”
韋夏小心翼翼地把自己控制在禁區外,推動一切可以利用的因素去讓科比做一個驚人的決定。
近幾年,韋夏一直在試圖幫助科比和他的家人修復關系。如今他和老喬的疙瘩已經解開了,只剩下他與母親帕梅拉之間的矛盾。
這個矛盾很特別,韋夏難以接近,難以觸摸,也難以解決。他不知道科比應該怎么和母親和好,但他知道,如果科比一直漂泊在外,遠離家鄉,守著那讓人無奈的大男人的臉皮不主動找母親調解,可能永遠都沒有和好的一天。
回到費城,他不只可以加入一支爭冠球隊,更可以為家鄉而戰,從而獲得他在洛杉磯始終得不到的,純粹的情懷。以及,和家人和解的機會。
科比長時間的沉默一度讓韋夏以為他的計劃失敗了。
忽然,科比問:“你說過,如果我加入76人,只能打第六人。你說我上賽季場均25分,你見過哪個場均拿到25分的人會去打第六人?這不可笑嗎?”
韋夏淡淡地說:“凡事無絕對,或許賴特教練會因為你的加盟改變原有的體系,你不一定會打第六人。況且,即使真要競爭,我雖然很喜歡戈登,但37歲的你你和他誰更有實力打首發,我也說不準。”
對科比來說,可能他無法和現在的韋夏競爭,但海沃德?他不可能在不競爭的情況下就主動打第六人。
要他打第六人,必須得拿出讓他心服口服的實力。
至于現在,他給韋夏的回答,是不確定的:“這是一件大事,我要好好考慮。”
“等你想清楚了,給我打個電話。”韋夏說。
科比原本以為到這里就該結束了,沒成想韋夏說完居然又拿起了刀叉。
“還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