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下午開始,就陸陸續續的有些流浪漢過來翻垃圾桶,數量還不少,自從帝都襲擊案發生后,很多產業都遭到了打擊破壞,城市里的流浪漢也多了起來。
但這些流浪漢的注意力都放在那些倒掉的事物上,對于一個看起來漂亮的空盒子毫無興趣,有幾人倒是撿起糖果盒搖了搖,發現里面沒有東西,便隨手丟去了一旁。
等到入夜,餐館打烊,倒掉了一大堆浪費食物,吸引了一大群流浪漢哄搶后,也依舊沒人去碰那個糖果盒,一直安靜的躺在小巷的某個角落里。
這場捕魚,對人的耐心是一次嚴峻的考驗,羅爾已經喝了不知道第幾壺咖啡了,強迫著自己保持著注意力集中的狀態。
下面一些強壯的流浪漢兩三下就把餐館倒掉的食物瓜分干凈,但還剩下一些身材瘦小,或者年邁體衰的流浪漢,雖然什么都沒撈著,卻還是不肯離去,等那些強壯的家伙走后,才敢去翻垃圾桶。
而這其中,還有幾個看上去不怎么像流浪漢的人,雖然同樣的衣衫襤褸,臟兮兮的,但身上的氣質卻和其他流浪漢不一樣,有些忸怩的樣子,像是那種剛剛才成為流浪漢,還不怎么拉的下臉面的人。
羅爾打量著這些新晉流浪漢,心頭也在思索著。
如果我是貓頭鷹的話,找這些新流浪漢,明顯比找那些熟練工靠譜得多。
別看那些老流浪漢們落魄,但并不蠢,深知流浪漢的生存守則,很多讓他們覺得危險和不對勁的事就不會去做,知道有些好處是要用命去換的。
報紙上可是經常看見某某流浪漢離奇死于非命的新聞。
在這個有超凡力量存在的世界,遵紀守法的普通人都隨時可能遭遇帝都襲擊案那樣的不測,更何況是無家可歸的流浪漢,不夠小心謹慎的話,他們活不了那么久。
而且這些人在街上混久了,總會有人知道和留意他們,突然消失不見的,很可能引起懷疑。
但反觀那些還沒適應過來的新人,就不會想那么多,他們還沒能適應這一行的生存守則,會比熟練工更加的貪婪,并且無限懷念著有家的日子,為了擺脫眼前的困境,他們什么都敢干。
而且沒多少人認識他們,就算突然不見了,也很難追查。
像這種把某個糖果盒送去某個地方的舉動,明顯找這些新人更合適。
羅爾正琢磨著,果然就看見一名還帶著眼鏡的流浪漢,在垃圾桶里翻找出幾塊果皮后,把目光投向了那個糖果盒。
“啊……檸檬口味的,我記得我女朋友很喜歡這個味道,可惜她已經騙走了我的房子和積蓄……”
他一邊彎腰撿起那個糖果盒,一邊給自己的行為找了個看似合理的借口。
然后他把糖果盒貼身收好,緊了緊身上的破大衣,開始在街頭游蕩。
不需要羅爾開口,干員松露便已經發動了秘術,開始了跟蹤。
而其他早就等得不耐煩的干員,也紛紛行動起來,從多個方向,又保持著足夠安全的距離,緩緩跟了上去。
他們一路跟著,來到了城里的‘護城河’邊。
這條護城河,是當年帝都還是城堡階段時留下的,后來帝都擴建,城墻被拆掉了,護城河本來也應該填掉的,但后來大概是考慮到美觀和用水等問題,便索性繼續挖鑿,與外面的河流接了起來,成了條人工河。
在帝都的不斷擴建下,護城河已經從南面穿城而過了,成了條俯瞰時還不錯的景觀。
而流浪漢們大多居住在河邊,沿著河堤密集排布著各種簡易房屋,外面堆著各種廢物利用的垃圾,只有星星點點的火光能用作照明。
那個眼睛流浪漢在這里有間用紙板搭起來的小屋,他擠了進去,又小心翼翼的四下觀望了一番,這才拿出那個糖果盒,拆開來,拿出里面的紙條。
他將紙條鋪在地上,又在房間的四個角落里點燃四根短短的蠟燭,然后低聲囈語著什么。
“這似乎是某種聯絡用的儀式?”
一名年輕干員通過感知密切關注著屋里的動靜,連忙向羅爾匯報道。
“還是說,這是某種召喚儀式?他難道是想把那個貓頭鷹召喚出來?”
那名年輕干員說著說著,臉色頓時變得煞白。
能夠回應這類召喚儀式的,至少都得是位半神。
難道今晚我們要對付的,是一尊半神?
這是他之前沒敢想象過的事。
半神對于他這種3階超凡者來說,簡直就是一座連仰望都很艱難的高山,妄論與之為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