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嫖什么嫖?”郝國慶的眉毛又緊緊地擰在了一起。
郝爽嚇得一個激靈,連忙死中求生,說道:“你跟劉叔叔兩個是不是一起飄過流……”
現在是一九八八年,距離舉國關注的一九八六年的萬里長江第一漂和一九八七年的萬里黃河第一漂時間剛剛過去一兩年。無論是社會上哪一個階層,提起長江漂流和黃河漂流的勇士們都有一種熱血沸騰的感覺。
“一起飄過流,沒有啊?你為什么會有這么奇怪的想法?”郝國慶狐疑地盯著郝爽。
“也不是說你們倆一定一起飄過流,而是說有過像漂流那樣出生入死經歷,或者說是過命的交情吧!”郝爽好不容易才把自己的舌頭順溜直了。
八六年和八七年的長江和黃河探險漂流,前后有十幾個勇士獻出了自己寶貴的性命,在中國探險漂流史上留下了最為震撼人心的一幕。勇士們用充滿著英雄主義的浪漫毛線精神給當時剛剛打開國門看世界的中國人在精神上以極大的自信和鼓舞,而他們在漂流過程面對絕境時爆發出來的同舟共濟、守望相助,攜起手來出生入死的決心和勇氣,更是中華民族偉大的團結精神的最好寫照。
所以郝國慶雖然感覺郝爽用一起飄過流來形容他跟劉衛東之間有過命交情,雖然有點怪怪的,但是仔細一琢磨,還確實很恰當。
“過命的交情倒是沒有!”郝國慶擺了擺手,說道:“但是我跟你劉叔叔的交情,也不見得比過命交情輕多少吧。”
郝爽把郝國慶再琢磨起來回過味來,不敢讓郝國慶腦子有分毫空閑,他立刻追問道:“爸,你倒是快說說,究竟是什么樣的交情,別總是繞圈子,真想把我給急死啊!”
“好吧,好吧,趁你劉叔叔還沒有回來,我就給你多講講吧!”
郝國慶無奈地搖了搖頭,如果不是話茬正好趕在這里了,他是真不愿意對郝爽說。
“你可知道,你劉叔叔是怎么被提拔成一輕局的副局長的?”郝國慶問道。
“我怎么知道!”郝爽搖了搖頭,苦著臉說道。
“這件事情還要從一九八三年,你上高二的時候說起。”郝國慶說道,“一輕局下屬一共有三家陶瓷廠,當時三家陶瓷廠的廠長都被列為一輕局副局長的考察人選。”
“這其中的關鍵是廠長的生產經營能力,其實也就是產值的多寡!”
“而一輕局這三個陶瓷廠所需要的耐火熟料的供應,是由一輕局下屬的武家莊粘土礦負責的。”
“八三年八月份,武家莊粘土礦忽然間發生重大塌方事故,七八個工人被埋在坑道里。整個粘土礦被停產整頓,整整四個月都沒有生產。”
“沒有粘土熟料的供應,一輕局下屬的這三家陶瓷廠的廠長本來再大,也只能停產待料。”
“然后你劉叔叔就找到了我,讓我幫忙想辦法。”
“按照當時的體制,向陽坡粘土礦的產品實行的是由冶金局來統購統銷,即使有一些計劃外的產品,只能夠銷售給冶金局本系統的企業。”
“因為事關你叔叔的前途,我就冒著被冶金局領導責罰的風險,弄了五百多噸的計劃外生產的粘土熟料給了陶瓷一廠。而你劉叔叔正是憑借著這五百多噸粘土熟料,在其他兩家陶瓷廠停工待料的時候維持了陶瓷一廠的正常生產,全年的生產總值也遙遙領先用其他兩家陶瓷廠。”
“正是因為這一份亮眼的成績單,你劉叔叔才戰勝另外兩個人,最終被組織上提拔到一輕局副局長的崗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