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姓潘的!”郝爽無所謂地送了送肩膀,看著潘家豪說道,“你在臺湖是不是也經常靠這一招騙吃騙喝啊?中,老子今天就成全你,讓你把泥漿喝個飽。”
說罷這句話,他把身子轉向王道俊和譚金軒,“王經理,譚董事長,我說講的辦法并不復雜,驗證起來也很簡單。姓……姓潘的也已經表示同意,要不我們就現場驗證一下?”
王道俊之前在彩楓陶瓷公司的前身陶瓷一廠衛陶車間擔任車間主任的時候,只管理過人工打地攤生產洗滌槽的生產作業,對注漿生產線這種自動生產模式是徹頭徹尾的門外漢,而且現在這條生產線尚在調試之中,沒有正式移交過來,決定權還在港方的手里,所以只能把目光投向譚金軒,看他怎么決定。
作為陶瓷機械的專業供應商,譚金軒對這條生產線的了解肯定要深入許多。
考慮到只是改變一下注漿系統的進漿速度和更換一下模型上模架里的壓縮,即使試驗不成功,對生產線也不會造成什么實質性的損壞,而且這種改變還是可逆的,最多把模型上模架里的壓縮換回來,再把進漿速度調滿就可以了,所以按照郝爽所說的辦法嘗試一下也是完全可以的,
“家豪,那我們將按照郝生說的辦法,嘗試一下?”譚金軒對潘家豪說道。
“嘗試是可以嘗試,但是……”潘家豪用手按了按額頭傷口處的紗布,黃豆大的雙眼在蛤蟆鏡后面瞪得溜圓,逼視著郝爽,口里說道:“郝爽先生,如果你的辦法成功了,人家承諾吃掉地上的泥漿,可是如果你的辦法失敗了,該怎樣辦呢?你多少也得給點承諾才行啊?”
“呵呵,失敗?那是不可能滴!”郝爽淡淡地笑了笑,“不過你說的也對,我雖然不能像你來騙吃騙喝,但是總要給點承諾才對,是不是?醬紫吧,如果我說的辦法經過嘗試證明解決不了生產線的跑漿問題,那么后續從內奇公司請專家前來維修的費用,都由我個人承擔,這總可以了吧?”
“哇哦,”潘家豪夸張地做了一個手勢,對王道俊和譚金軒說道:“王經理、譚董,你們都親眼看到了,這可是郝爽他自己承諾的,不是我逼他的哦!”
王道俊有心想出聲阻止,轉念一想,倘若郝爽說出來的辦法不能成功的話,那么從西德聘請技術專家過來更換注漿系統截門閥總成的費用本來也該他們彩楓陶瓷公司來負擔,畢竟是肖平新一拳把潘家豪打得摔倒在注漿設備上去的,譚金軒的香港日興陶瓷機械公司肯定不會負擔這筆費用。
郝爽承諾就承諾了,到時候這筆費用就由彩楓陶瓷公司來走賬,別說是郝爽掏不起,即使能夠掏得起,他也不能讓人家孩子自己掏腰包。
譚金軒自然是更沒有話說,不管郝爽的辦法起不起作用,他的日興陶瓷機械公司都不用承擔責任,當然是樂得順水推舟了。
于是按照郝爽的指揮,譚金軒手下的幾個技術工人開始對生產線進行調整。
注漿系統的進漿速度調整起來非常簡單,只要調整一下高位泥漿罐與珠江管道之間閥門旋鈕,按鈕的箭頭調整到十二分鐘就OK了。
至于說要更換模型的上模架壓縮,就要稍微復雜一些。
因為整條生產線上一共有三十個洗滌槽模型,要把三十個上模架都打開,把三十根Φ4壓縮彈簧都取出來,然后更換為三十根Φ6壓縮彈簧。
但是生產技術科的零件倉庫里同等規格的Φ6壓縮彈簧只有二十根,以至于王道俊不得不又派人到天北市五交化公司另外購買了幾十根Φ6壓縮彈簧回來,多出的那些自然是為了備用。
如此前后一折騰,等三十個上模架的Φ6壓縮彈簧全部換好,時間已經來到了上午的十二點。
按照彩楓陶瓷公司這種國營單位的節奏,如果到了這個時間點,就是鐵定要下班回家吃飯。但是今天有王道俊和譚金軒陸港兩家企業的頭號人物坐鎮,加之眾人內心也十分期待驗證的結果,于是就一鼓作氣,隨著郝爽的一聲令下,注漿設備的電機就嗡嗡地轉動起來。
隨著電機的轉動,注漿管道的截門閥就緩緩打開,泥漿罐里調整好比例的泥漿在自身靜壓地作用下,沿著注漿管道勻速地向三十只模型架里注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