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單就氧化鋁來說,根據晶體結構的不同,就有α、β、γ、δ、ρ等十二種之多。又由于氧化鋁的制備方法不同,制備出來的氧化鋁性質也會有很大差別,如平均粒度、顆粒形狀(球狀、亞球狀、片狀、柱狀等)、燒結活性、純度等。
而氧化鋁的這些差異又會在不同程度上影響瓷支撐軸的制備過程和最終性能。
如果在實驗過程當中有充足的儀器設備,就比如在郝爽的上一世,這些問題就很好解決。
比如用激光粒度測試儀來解決原料的平均粒度以及分布問題;用D8X射線衍射儀來進行粉體及支撐體的物相分析;用同步熱分析儀進行支撐軸的熱分析;用阿基米德法來測支撐軸的孔隙率;用掃描隧道顯微鏡來進行晶界相及支撐軸斷面的微觀結構觀察;運用誘導耦合等離子發射光譜儀來分析支撐軸經過腐蝕后溶液的化學成分……
有了這些先進的儀器設備做支持,別說是郝爽這樣的技術大拿,就是換成一個普通的硅酸鹽專業的本科畢業生,研制出一種耐高溫耐酸堿的瓷支撐軸裝置幾乎跟作弊一樣,輕而易舉地就可以搞定。
可是放在八十年代,孫貴山又去哪里尋找這些先進的一起設備?
別的不說,單單就一臺掃描隧道顯微鏡,價值至少在上千萬元。郝爽雖然對天陽特種陶瓷廠沒有太多了解,但是按照正常的情況來推斷,恐怕天陽特種陶瓷廠所有設備加起來,也沒有一臺掃描隧道顯微鏡的價格高吧?
至于說其他的那些先進儀器設備,在這個年代的價格加起來也要遠超整個天陽特種陶瓷廠的固定總資產了。
話說回來,即使是天陽特種陶瓷廠有充足的資金,也不可能買齊這些儀器,因為有很多儀器,本來就是二零零零年之后才推出來的。
既然沒有這些先進的儀器設備幫著作弊,在這個年代想要從零開始,摸索出耐高溫耐酸堿的瓷支撐軸裝置,只能采取笨辦法,一個一個的去嘗試。運氣好的話,可能嘗試個一年兩年,在機緣巧合的情況下,碰對了原料配方和生產工藝,生產出來了合格的瓷支撐軸裝置。
如果運氣不好的話,可能耗費五六年工夫,依舊是一無所得,生產出來的瓷支撐軸裝置給狗屎一樣,壓根兒都不能正常使用。
所以郝爽說困難很大完全不是為了嚇唬孫貴山而夸大其詞,完完全全是實話實說。
卻不想孫貴山兩兄弟這邊聽了郝爽的話,卻是心中一喜,互相之間立刻又碰了一個眼神。
郝專家說“困難很大”而不是說“不可能”,說明這個項目在郝專家看來,還是有把握搞出來的,只是難度大一點而已。
“郝專家,困難如果不大,我怎么今天第一次認識你,就老著臉皮拉著我哥過來求你幫忙啊?”孫貴超開口說道,“請你務必想想辦法,幫我哥把這個項目給搞出來。否則省輕工廳那邊他很難交差!”
他是你哥,又不是我哥,難不難交差關我屁事?
“呵呵!孫總工,咱明人不說暗話。”郝爽淡淡地笑了一下,伸手從口袋里摸出那只廉價卻又飽滿的人造革錢包,把里面那一疊鈔票拿在手上,“不是我不想幫忙,實在是最近不得閑!這不,國家旅游局上個月不是開放了公民自費前往新馬泰旅游嗎?我心里就巴望著能夠去新馬泰體驗一下。可是呢,我手里只有這么一點錢,還是今天上午幫你們廠維修壓濾機賺到的維修費。所以我琢磨著到外面多接幾單進口設備的維修生意,攢夠了錢,才好去新馬泰開開眼界!”
無恥!
孫貴山兩兄弟面面相覷了一下。
他們實在不明白,在這個講奉獻的年代,怎么誕生出這么一位不要臉的大學生!
不過有什么辦法呢?
誰讓他們天陽特種陶瓷廠無能,啃不下來瓷支撐軸裝置這個項目呢?
“哎呀,原來是這個問題啊?郝專家你咋不早說呢?”孫貴山很快調整好自己的情緒,拍著大腿叫道,“為了這個瓷支撐軸裝置科技攻關項目,省輕工廳那邊專門設置了一筆一萬元的科技攻關獎,而天陽玻璃廠也表示只要能夠把這個項目給解決掉,也會拿出同等金額的資金作為獎勵基金。”
“郝專家只要能夠幫我們廠把這個項目攻克下來,這兩筆獎勵基金我們廠項目小組可以分文不要,全歸郝專家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