咣當一聲,屋子里一個中年女人手里的碗掉在地上,驚恐的看著門口的小倩。
聶小倩走進屋子,欣喜道,“張媽……”
張媽連連后退,“你,你,你別過來……”
聶小倩道,“是我啊,小倩……”
紅月心道,就是因為知道是你,他們才害怕的,這傻孩子。
聶小倩也反應了過了,“我,我沒死,你們不要害怕……”
福伯驚恐的道,“可,可,可是,我和老爺親手將小姐安葬,你,你怎么可能是小姐?”
聶小倩長嘆一聲,“這說起來話長,但我真是小倩……先別說這些,我爹呢?”
聽到她問起聶云翰,兩名忠心耿耿的老仆臉色一下露出悲痛神色。
聶小倩預感到了不好,身軀一顫,“父親他怎么了,你快告訴我……”
她一激動,沖過去抓住了福伯的肩膀。
福伯只覺一股陰冷之氣襲來,身體一下僵住。
原本不想出聲的紅月只得道,“小倩,你這樣會把他凍死的。”
啊,聶小倩反應過來,連忙放下手,“對不起福伯……”
福伯被這么一凍,到是從驚恐中清醒過來,暗道,“哎,就算小姐是鬼,我這把老骨頭又有什么可怕的。”
他哀嘆一聲就道,“小姐,老爺,老爺已經病逝了……”
雖然已經有了預感,聶小倩還是只覺頭暈目眩,“怎,這么可能……爹回來的路上,不是還好好的么?”
福伯和張媽露出悲憤神色,開始一人一句說著他們回鄉后的遭遇。
聶小倩聽著,悲憤交加,怒氣勃發。
隨著她發怒,屋內的溫度都驟然下降,凍得兩個仆從瑟瑟發抖。
卻是她聽說,父親回到家鄉后,等著他的不是曾經親切的家鄉人,而是一群貪婪的惡鬼。
對,聶家村那些家伙,在她看來,就是吃人不吐骨頭的惡鬼。
據福伯和張媽說,自從路上聶小倩病死后,他們無力將其運回,只得匆匆安葬了小倩,就一路趕回聶家村。
因路不好走,四五百里路他們足足走了一月有余。
好不容易回到家鄉,還沒等幾人安定下來,就被聶家此時的族長兼聶家村里長喚到了祠堂。
等待著聶云翰的,不是歡迎儀式,而是批判大會。
家族認為,聶云翰因為官期間不止貪腐舞弊,還向敵國出賣兵部信息,乃賣國求榮之奸妄之輩,是家族之恥。
然后一致決定,將其從族譜中除名,收沒其所有田地宅子。
聶云翰據理力爭,說自己是被冤枉的,其他不說,賣國這條罪名早在京城時就已經洗清,不然也不可能只是貶黜回鄉。
可其他人哪里會聽,強行將其除名,并將所有田地祖屋充公,只留給其一小間村子邊上的破爛小屋。
聶云翰雖然知道這可能是仇人勾結了里長,想要霸占產業,可還是氣不過,一直據理力爭,卻反倒被打了一頓。
然后就一病不起,七日前就已經病逝。
而且病逝后,還不能入祖墳。
福伯和張媽這兩個忠心耿耿的仆從之所以還沒有走,就是想著七日后,將老爺骨灰帶去其他安靜的地方安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