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刃入肉,骨頭斷裂,血液噴灑,身軀倒地。
血與肉的交織,聲與色的輝映,編造出了一道名為“屠殺”的血腥舞曲。
在無數的,形態各異的妖魔之中,一個男人,正在肆意的,屠殺!
如若一道最銳利而筆直的劍鋒,向著一個從未改變的方向,突進!
直至,一切的終焉。
最終,他成功了。
那斬盡無數妖魔的利刃,縱使與那傳說之中的神兵相比,也不逞多讓,然而,此時此刻,在經歷了不知多少次的碰撞之后,也已然殘破不堪。
但,它已完成了最后的使命。
那恍若連空間也要切割開來的銳利鋒芒,最后一次不計代價的爆發,由內而外,摧毀了最終的敵人藏匿于心臟之中的“源核”。
便是一切的終結。
……
是嗎?
……
“值得嗎?”
源核已然破碎,源質卻未枯竭,敵人,還未徹底死去。
金黃色的眼眸亮起,神圣而威嚴的話語聲響徹這片空間,隱隱帶起萬物的震顫,恍若在為神靈的威能而戰栗。
然而,這一切恍若神靈在世一般的異像,卻沒能引起那個此時已然精疲力盡而后躺倒在地的男人的半點惶恐。
概因,如若這是真正的神靈,那么,這個男人,便是傳說之中的——弒神者。
男人勉強扯了扯嘴角,姑且算得上是笑了一笑,輕微的呢喃如若蚊吟般:“別裝啦,留點力氣多說幾句話不好嗎?”
如此輕微,卻又如同最后的宣判一般,震懾人心。
剎那間,蓋世神威轉瞬而逝,眼眸之中的金黃光芒悄然黯淡,就連祂那完美的神軀,也不復往日的榮光。
“你以為,這能阻擋我?”
祂還有將男人終結的力量,但卻并沒有行動,而是站在男人身邊,緩緩地說道。
即使,祂體內的源質已經開始因維持最后的體征而消耗,然后逐漸枯萎。
“為什么不呢?”男人勉強的舉起手,擋住那氤氳黑霧散去之后顯露而出的驕陽直射,“你快死了。”
“只不過是一具身軀而已,”祂坐到了男人的身邊,仿佛之前兩人的生死之戰從未發生,從地面上拔出一根忽的長出的狗尾巴草,送到了男人的嘴邊,“只不過,是延遲了一段時間而已。”
“那就夠啦,”男人咬住草,輕聲說道,“再之后的事情,就交由后來者解決吧……”
“毫無意義的犧牲。”祂看著遠方的景色,看著那空間之中,如同雞蛋殼破碎一般開始蔓延起來的裂縫……身為神靈的祂將要死亡,即使是神域也無法再繼續維持下去,然而,祂卻并未采取任何的挽救措施。
就那樣,坐著,看著,等待著。
“呵呵……”源核的爆發使得男人的身軀已經殘破不堪,千瘡百孔,源質也在隨之不斷的流失,他勉強地笑了起來,“怎么會沒有意義呢,他們還活著,這就是意義。”
“神靈不會死去,”祂依舊看著遠方,“我只不過是一個先鋒軍,這一次的機會……只能給你們帶來一段時間的延緩,我無法徹底摧毀鏈接。”
“下一次,”祂扭頭看向男人,“我們,就不會再手下留情了。”
特意加重的“我們”似乎是在傳遞什么隱含的意義。
“哈,”男人笑道,“下一次,也就不是我來阻止你們了。”
空氣忽的陷入沉默,一片死寂。
“為什么不喝下去呢,”祂輕聲問道,“睡一覺,一切便都完結,新的時代就會到來。”
“新的時代,是屬于人的,而不是所謂的神的,”男人擺了擺手,吐掉嘴里的青草,“更何況……”
“老子的孩子今天一周歲啊魂淡,我忙到連一口酒都沒時間喝啊!”
中氣十足的喊聲忽的打破了之前的氛圍。
“呵呵……”祂搖了搖頭,“倒是忘記了這一點。”
“所以說吧,堂堂教父居然能夠忘記孩子的生日,你這個教父完全不稱職啊!”男人用手指戳著祂的腰間,“是不是該準備一些賠禮?”
“禮物早就準備好啦,”祂輕笑著,“他會很好的,放心。”
“那就好,”男人的手無力的垂下,回光返照的時間一過,便是徹底的急劇衰弱,“那就好啊……”
“讓他們做好準備吧,時間不多了。”祂將體內的最后的一絲源質輸入到了男人體內,延緩了男人快要徹底熄滅的生命燭火,然后揮手,將男人送出了這片瀕臨破滅的空間。
“吾的摯友啊……讓你的同胞們做好準備吧,”祂輕聲呢喃著,“下一次,便是真正的,神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