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口水平復一下情緒后,秦老太太便把小時候失去一個姐姐的事兒告訴了毛老太太,并且,也告訴了對方,她這樣懷疑的緣由。
秦老太太說完后,毛老太太久久的沉默著。
最終,淚水成串的滾落.......
秦老太太上前,一把將對方攬住:“姐,如果你不相信,咱倆做個鑒定?”
“好。”毛老太太哽著聲音應下來,“這樣,大家心里才會真正踏實,雖然咱倆長的一模一樣,但所有的,都是在猜測。
不過,我也覺得猜測正確的機率還是挺高的,因為,有些事情,不知道這事兒的時候,不多想,現在知道了,回過頭去一想,也就明白了。
從我記事起,我的父母關系就不好,倆人時常會吵架,而每次吵架,必定動手,女人不是男人的對手,所以,每次都是父親把母親打的遍體鱗傷才算結束。
每次被打傷后,母親都會抱著我,說后悔把我帶在身邊,讓我跟著受那么多的苦,說世上沒有賣后悔藥的,除了硬著頭皮走下去,也沒有別的辦法。
我那個時候以為,她說的后悔,是后悔生了我,現在看來,她真正后悔的是偷了我,把我帶離親生父母的身邊兒這事兒。
她四十歲剛出頭就去世了,其實,就是心情郁結導致的,她離開以后,父親看我的眼神,特別的可怕,直到有一個晚上.......”
說到這兒,毛老太太捂住了臉,好大一會兒,才復又抬起頭,“我睡著的時候,感覺有人在扯我的衣服,睜開眼,就發現是我的父親。
我問他干嘛,他不回答我,就不管不顧的開始在我身上亂摸,有那么一剎那,我整個人是懵的,畢竟,他再不好,也是我的父親,我不相信父親會對女兒做那樣的事兒。
但,現場的情況告訴我,他并沒有把我當成女兒,如果我再不反抗,那么,等待我的,就是母親的老路,雖然,我不明白他為什么要對自己的女兒那樣,但我知道,如果我不反抗,結果,一定會是那樣的。
我也是急了,抓到桌邊的錐子,就狠狠的向他刺了過去,他畢竟年紀擺那兒,又沒想到我會有那樣的舉動,就被刺了個正著。
我當時嚇傻了,他就那么癱在床上,呼呼的喘著粗氣,插在胸口的錐子,隨著他的呼吸一動一動的,然后,就在我不知道應該怎么做的時候,他竟然自己爬起來了。
我以為他要打我,嚇的我抱住了頭,沒想到,他竟然是轉身往外走,到了門口,他說了一句終于可以解脫了,并且回頭看著我,跟我說,不要跟任何人說晚上的事兒。”
“我那個時候,是真的嚇壞了,就那么看著他離開,然后,等我回過神來想去找他的時候,已經沒了影子,直到第二天中午,有警察上門,說他自殺了,讓我去認領尸|體。
我受不了內心的譴責,我說是我動的手,他們卻拿出了他寫的遺書,上面說,他覺得沒有兒子,活著不意思,不想活了,所以,以那種方式結束自己的生命。”
說到這兒,毛老太太長長嘆口氣,“所以,有時候如何評判一個人,真的很難,一方面,他真的夠壞,可另一方面,他又在想辦法維護我。
處理完他的后事,我就變賣家產離開了老家,換了一個地方生活,直到后來看到毛毛的父母那樣對待毛毛,我心里就突然想到了自己小的時候那些特別不好的記憶。
再然后,我們祖孫倆又搬了家,好在,這個孩子是個有出息的.......”嘆口氣,她看向秦老太太,“我不知道我為什么想要把這些都說出來,畢竟,我們是第一次見面,可是,在看到你的時候,我就是想把這些說出來。
這事兒,在我心里憋了幾十年了,我是真難受,可是,我不能和任何人說,不是怕別人會告發我,而是怕嚇著人家.......”
其實,就算不用鑒定,雙方的血緣關系也是顯而易見的,秦老太太摟住毛老太太,一下下的輕拍著,安慰著:“姐,過去了,都過去了,爸媽泉下有知,也會替咱們高興的。”
說著又猛的一拍腦門兒,“對了,給大哥打電話,他要是知道姐姐還活著,不定有多高興呢,他比咱們大了三歲,當時已經隱約有記憶,但不算太深。”
說話間,秦老太太已經撥通了舅爺爺的電話。
結果,就聽到電話鈴聲在門外響起,繼而,敲門聲響起——是江子月也陪著舅爺爺和舅奶奶一起過來了。
看到屋子里呼啦啦的一群人,進門的舅爺爺紅了眼眶:“大妹!”不需要多說,一看模樣兒,還有什么好懷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