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起沒有言語,抬起頭來,王龁長嘆了一聲,他如何不明白,武安君是何等自信的人,他這是在等著大王請他啊,當初出征上黨的時候,他就是因為沒有主動要求將位,使得大王和應侯有些不悅,方才讓自己來擔任主將,如今,他還是在等著讓大王和應侯低頭麼?
或許是注意到了王龁的不安,白起笑著說道:“請您不要擔心,應侯這次是真正的被趙括激怒了,竟會想到聯合燕國,這下,諸侯可就坐不住了,應侯很快就會命我來擔任主將的。”
王龁大驚,問道:“您是說,諸侯會組成聯軍?”
“兩敗俱傷,他們尚且能坐的住,可趙國有亡國之危,他們可就坐不住了。”
“那該如何呢,趙國就有幾十萬的軍隊,若是還有聯軍來幫忙..那是多少的兵力啊...”
“請您不要擔心,士卒的數量并不能決定戰爭的結果。”
“那什么可以決定呢?”
“我可以決定。”,白起微笑著,謙遜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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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趙國的校場里,趙括望著下方的老卒,他下達了自己的第一道命令。
“年紀超過四十三,腿腳不便,體有殘缺者,請位于右,若有隱瞞者,當斬。”趙括下達命令之后,老卒們再次忙亂了起來,那些還沒有超過四十三歲的老者沒有動彈,上了年紀的,身體上有疾病的,卻紛紛朝著右邊趕去,看到這些慢吞吞的士卒們,趙括也是撐住了氣,他甚至看到一個白發蒼蒼的老者正伸出手來計算自己的年紀。
這次的分列又浪費了很長的時間,趙括站的雙腿都有些酸痛,可他還是一動不動的站在將臺上,身軀筆直。
這兩萬人當真不少,趙括瞇著雙眼都看不到最后,好在有著號令兵為他傳遞命令,即使這些號令兵吼上幾聲就要咳嗽,也叫不出什么聲來。當他們分開之后,趙括再次大量,明顯,超過四十三歲的人更多,幾乎占據了六七成的樣子,只是,在將這些人剔除了陣列之后,右邊的軍列已經有了真正行伍的樣子。
他們當然也不算年輕,可是起碼他們能挺起背,目視前方,隊列整齊,充足的經驗加上尚未完全崩潰的身軀,還是能稱之為士卒的。趙括看不出他們有多少人,但是總體是兩萬多人,按著他們能占著三四成來算,應該是在五千人左右的。這個數字雖然少,但是起碼是可以用來打仗了。
起碼,他們還能揮的動劍。
“我這次是要迅速進軍,阻攔燕人的襲擊,年邁者是沒有辦法跟得上軍旅的,請左邊的諸君,返回自己的家罷。”,趙括剛剛上任,便遣散了一萬多士卒,可無論是戈,還是其余門客,都沒有阻攔,的確,若是將這一萬多的士卒帶去戰場,不只是害了他們,也會害了自己。
老卒們有的憤怒,有的激動,有的流淚,可無論如何,他們也不能拒絕趙括的軍令,趙括站在將臺上,看著這些老者將手中的長矛當作拐杖,一瘸一拐的離開了校場,趙括即刻命令自己的門客們,重新登記這些士卒,登記在冊之后,還需要進行編制,奈何他的門客不夠都,不足以分到各處來擔任軍職。
諸門客們正在忙碌著,忽然,眾人都停了下來,校場外傳來急促的馬蹄聲,似乎有大批的騎士朝著這里沖鋒而來,趙括甚至都沒有吩咐,諸多士卒便已經舉起了手中的武器,面朝著校場大門的方向,做好了戰斗的準備。
年輕人騎著駿馬,在沖到了校場門口的時候,急忙勒馬,駿馬揚起前蹄,放聲嘶鳴。
來者正是邯鄲令趙里的第四個兒子,邯鄲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