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起在得知廉頗進軍的消息之后,就即刻下達了命令,他令王龁帶著本部殘余的四萬將士,與駐扎長子的六萬大軍,共計十萬,進軍武安,自己卻是領著本部與丹水防線上的士卒,共計十二萬人,進攻廉頗與魏無忌所部,雙面夾擊聯軍。
在白起主攻的這邊,廉頗的士卒只有三萬人,而魏無忌經過這些時日的戰斗,兵力也不過四萬,在數量上根本就不是白起的對手,而在王龁方面,則是有李牧駐守涉,有守軍五萬,田約駐武安有守軍三萬。
趙括的主力部隊分布在太行周圍,駐守要道,連接南北戰場,足足有十萬人,其余將士,分別防守在趙長城各段,保護邯鄲。
面對白起的強攻,廉頗與魏無忌分兵,各自逃竄,再次與白起開始了你追我趕,白起與蒙驁分兵進攻,又攻下了茅,共等城池,可就是無法殲滅敵人,雙方糾纏在一起,讓白起有種無從下手的感覺,而兩人還時不時的合兵進行夾擊,就連白起,都險些在他們的手中吃虧!
而在北面戰場,王龁卻是意外的順利,因為先前與李牧的一次較量,王龁原本是非常的謹慎的,他可不想敗在李牧這樣的年輕人手里,成為天下人口中的笑話,可是當他帶著士卒趕到了涉的時候,李牧竟是放棄了守城,帶著士卒要與自己正面交戰,其戰法也是從一開始的靈活,變得無比遲鈍。
王龁大喜,看來這年輕人是因為一次的勝利就傲過頭了啊,于是乎,王龁在涉大破李牧,僅僅用了一天,就攻占了涉城,隨后,他又屢次遭遇敗退的李牧,可每次都是輕易就擊潰了李牧那簡陋的伏擊。秦國與聯軍的幾十萬大軍,在趙地交戰,從最北方的涉,到最南方的共,兩支軍團廝殺在一起,幾乎所有的地區,都在流血。
秦人占據了足夠的優勢,無論是白起,還是王龁,都是在不斷的推進,趙魏聯軍丟下了無數的尸體,紛紛敗退。在邯鄲,雙方混戰的消息不斷的傳開,百姓們愈發的絕望,趙王再也不敢安心設宴,整日都是在等待著來自戰場的消息,有大臣提議,派遣另外一位將軍來接替馬服君。
而此刻,馬服君卻是擦了擦臉上的血跡,站在了路城的城墻上。
路城的城墻,飄揚著馬服軍的旗幟,望著那漫山遍野的尸體,趙括背靠著城墻,喘著氣,士卒們敬畏的看著他,從他身邊經過。趙傅依舊在幫著趙括處理傷口,趙括看著他,笑了笑,說道:“您的手法真的是越來越熟練了。”,趙傅并沒有笑,他反而有些生氣,他皺著眉頭,說道:“您是數十萬大軍的統帥,攻城是最危險的事情,您怎么能親自登城呢?”
“要我站在遠處,看著自己的將士們流血麼?”
“這我做不到。”
“您是聯軍的統帥啊,若是您出了什么意外,那聯軍又該如何啊?”,趙傅質問道。
“您放心,無論是廉頗將軍,或者是信陵君,甚至是武安里的李牧,他們都能做的比我更出色。”,趙括說著,忽然一笑,露出了一口潔白的牙齒,他說道:“何況,我也沒有出事啊,您忘了么?出征之前,平公賜福過我。”,趙傅想要再說什么,遲疑了片刻,還是沒有再說,認真的幫著趙括處理好了傷口。
“馬服君!”,司馬尚走到了趙括的面前,在他的身后,則是跪著幾十個人,他們都是**著上身,跪在趙括的面前,瑟瑟發抖,司馬尚皺著眉頭,憤怒的說道:“白起進攻的時候,就是他們,阻攔百姓,不許抵抗...他們都是背叛了上君的小人..請您處置他們。”
在趙傅的扶持下,趙括吃力的站起身來,復雜的看著面前這些人。
趙括看著他們,詢問道:“他們之中有城守,城尉麼?”
“沒有,城守令人出戰,戰死在外。”
趙括點了點頭,這才說道:“若是城守,將軍,食王之俸祿,沒有能盡到自己的職責,是可以問罪的。我作為將軍,沒有能將敵人拒在國外,反而是讓敵人殺進了趙地,圍攻城邑,這是我的失職,不是他們的,他們畏懼殘暴的秦人,不愿意被殺死,這并不是過錯。”
司馬尚一愣,方才說道:“可是,將軍,若是如此放過了他們,會有更多的人效仿他們,向秦人低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