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陶七妮點點頭道。
“六哥,其實不光是博爾汗,俺們在東京汴梁的時候,只要有官軍過來,那是家家戶戶都躲,藏糧食的藏糧食,姑娘家都要在臉上抹上鍋灰。”韓金虎幽深的雙眸看著他唏噓道,“就這都未必能擋的住這些不是人的惡煞。”
與陶六一從小在閉塞的山村里長大不同,陳鶴鳴他們可是從小長在東京汴梁,這見過太多了。
“哥,聽過匪過如梳,兵過如篦嗎?”陶七妮眸光深沉地看著他說道。
“篦子咱見過,不就是梳頭用的嗎?”陶六一眨眨眼看著她說道,“篦子因為齒密,梳虱子、跳蚤的。”
“說起虱子、跳蚤,你們身上沒有吧!”陶七妮柔和的目光一一掃過他們道。
“沒有,沒有,俺們可干凈咧!”韓金虎立馬說道,“有藥粉撒撒,消滅得干干凈凈。”
“對對,不但消滅虱子和跳蚤,俺們還把老鼠,田鼠給滅了。”陳鶴鳴快人快語地說道,“姚先生說老鼠造成鼠疫。”
“讀書人果然知道的多,聽他的沒錯。”陶七妮眉眼含笑地看著他們說道。
“只是不知道這往山林里一鉆,跳蚤、虱子就又來了。”李家駒但心地說道。
“不怕,不怕,咱有藥粉怕啥?回家了泡泡,就沒了。”何二楞樂呵呵地說道。
“哎哎!話題扯遠了啊!”陶六一看著他們你一言我一語的趕緊說道,“看看歪到哪兒了。”
他們目光齊齊的不好意思地看向陶七妮,異口同聲地說道,“師父說,師父說。”
陶七妮目光溫和地看著他們說道,“這篦子刮干凈了一點油水都不給人留。單是搶糧討捐還好些,就怕是殺良冒功,拿老百姓的人頭充當流寇反賊,那普通百姓在他們眼里都不是人命,都是白花花的銀子。”頓了一下又道,“這歷史上除了岳家軍紀律嚴明!其他的軍隊只是搶多、搶少的問題。”
韓金虎聞言想不通看著她問道,“為什么他們會縱容?他們不是朝廷的官軍嗎?”
“因為缺錢。”陶六一看著他們直白地說道。
“啥?”韓金虎大吃一驚地看著她說道。
“皇帝不是富有四海嗎?”陳鶴鳴驚訝地說道。
“溥天之下,莫非王土。”李家駒聞言隨聲附和道。
“是啊!這山川、河流、土地都是他的,可它們變不出銀子誒!這土里種出糧食,朝廷才能有稅可收,可現在呢?”陶七妮挑眉看著他們說道,“你們看到了,百姓流離失所,無主的荒地到處都是,自然就無稅可收。”
“稅收都已經收到孫子輩了。”陶六一看著冷冷地說道,“沒有餉銀可發,自然就縱容將士們燒殺搶掠了。”
“嗯哼!”陶七妮點點頭道,“你們說入伍為什么?”
“為了活著,為了有口吃的。”韓金虎樸實且直白地說道。
“不錯,那有吃有喝呢?”陶七妮幽深的眸光看著他們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