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長生看著她微微頷首,‘可以!’
陶七妮握拳輕咳兩聲,“那我要說的就太多了,快把我給憋死了。”
“看得出來。”姚長生眉眼彎彎好笑地看著她說道。
陶七妮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道,“就拿我孵蛋來說,我們的體溫與母雞的體溫不一樣,母雞的體溫明顯要高。要想孵出小雞的話,燒炕的溫度必須達到母雞的體溫,且是一直保持這個體溫。可是這個體溫不能像度量衡一樣,有一個度。”
“那你怎么解決的?”楚九好奇地問道。
“體感!”陶七妮苦笑一聲道,“用自己的感知。”
“這樣除了你,現在要想掌握這技術豈不是很難?那還能大量的孵蛋嗎?”楚九輕蹙了下眉頭看著她說道,“弟妹這農業方面還能實現嗎?”
“二妞她們幾個倒是掌握了,這里面不知道失敗了多少次了,短時間推廣很難。”陶七妮扁著嘴微微搖頭道,“這技術不好掌握。”茶色的雙眸中躍動著火焰看著他們道,“這體溫要是能像度量衡一樣,有具體的數字就好了。”
“這個……”姚長生深邃清澈的雙眸看著她,他也無解,因為書上沒有,有些沮喪。
“長生怎么了?”楚九關心的看著無精打采的姚長生問道。
“受打擊了。”陶七妮澄凈的目光看著姚長生不厚道地說道。
“這打擊什么呀?”楚九非常不解地看著他們倆,“弟妹不要幸災樂禍,能不能解釋一下。”著急地看他們倆道,“別賣關子。”
姚長生抬起頭深吸一口氣看著他道,“這個要怎么說呢?就是對于我家娘子說的,就比如煉鐵,戰國時代就有了,鐵制農具讓我們開荒墾地更為容易,鐵制兵器和鎧甲在西漢的時候打的匈奴滿地找牙。”振臂一揮殺氣騰騰地說道,“漢劍出鞘,必定飲血;劍鋒所指,皆為疆土;馬踏匈奴,封狼居胥……凡日月所照,皆為漢土,江河所至,皆為漢臣!”
陶七妮看著他們一個個興奮的熱血沸騰的樣子,還說自己是好戰分子,看他們也不多承讓。
陶七妮輕咳兩聲,身體微微靠近姚長生道,“我知道那個時代很偉大,作為漢人而驕傲。”沉聲道,“但是說重點。”
“哦!”姚長生乖巧地點點頭道,捏捏耳朵道,“就是這紅紅的石頭塊為啥能燒出鐵來。主上也應該知道這窯爐,這我們把鐵塊扔進去,達到怎樣的熱度,就能把鐵給化成水了,制成我們想要的形狀。”眸光灼灼地看著他說道,“我們不知道這些都是為什么?”
“還有海上貿易最為吃香的是瓷器,我們也不知道為什么有的土可以,有的土就不行。”姚長生沉靜地眸光看著他說道。
陶七妮滿眼小星星地看著他,終于說到點子上了。
老實說自己翻閱了不少的書了,只有現象級的表述,不知道其原理,不知道內部化學變化。
“你說了這些咱不太明白什么意思?”楚九撓撓頭道,虛心地又道,“有何實際意義?”
“實際意義就是咱們現在做的事情被人嗤之以鼻。”姚長生幽深的雙眸看著他不客氣地說道。
“咱不嫌棄,一點兒也不。”楚九聞言眉開眼笑地說道,“咱是韓信點兵,多多益善。”
姚長生聞言笑了笑,眸光深沉地看著他繼續道,“先秦諸子百家,墨家擅長機關術,但是墨家很快便被冷待,能工巧匠也被儒家士大夫斥為奇技淫巧。”唇邊劃過一抹冷笑,譏誚地說道,“可是他們無論攻城還是守城都在用。”黑眸輕輕晃晃道,“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最簡單的工匠這木匠、鐵匠被人看不起,千年來這史書上有多少受到歌頌、贊美的。”
“有啊!魯班、干將莫邪。”楚九聞言立馬說道。
陶七妮看著被懟的姚長生不厚道的笑了。
“主上說的對,可是有名的就這倆吧!”姚長生聞言輕笑出聲道,“我想說的是我們的祖先給我們留下許多燦爛輝煌著作,孔子、老子、莊子、孟子、孫子、鬼谷子,著書立說但是他們跟‘人’有關。我們的祖宗,歷代的文人學士,給我們寫下了大量的典籍,文集,史書,這些無論那個文人的書房內,都多的數不清,而里面的內容……該怎么形容呢?”
“說白了,攏共就是人與人關系里的那么一點事。”陶七妮優雅地翻了白眼道,“在直白點兒,就是傳統技能,勾心斗角,爭權奪利。”不客氣地說道,“所有的學術流派,儒學、道學、法學、禪學、理學、心學都長篇大論,洋洋灑灑,詳詳細細的。可就是沒有人能告訴我這萬物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