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也退下吧!”楚九看著擠滿大堂的兄弟們道。
“主上,咱們走了,你的安危怎么辦?”
“在自己家里還能遇到什么危險,放心的去城防營,休息好了,等雨停了,有你們忙的。”楚九面容平和地看著他們說道,“快去,這些日子趕路,吃不好,睡不好的,趁機休整一下。”
“是!”他們呼啦一下全退了出去,一個個穿上蓑衣,牽著馬跟著領路人去了城防營。
“看樣子這齊知縣把平陽治理的還不錯。”楚九看著姚長生他們倆滿意地說道。
“主上,這話有些早,得看看才行。”姚長生幽深的雙眸看著他謹慎地說道。
齊志遠平陽縣的知縣,是他們打下平陽縣城后,招兵買馬登記時,居然還有秀才功名。
本想著棄筆從戎,可是這身體條件限制,最后再軍營里擔任文書一職。
雖然是秀才,卻不是酸腐之人,農家出身,家里有十來畝自有地,一邊種地,一邊科考。
不是那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讀圣賢書的人。
只靠種地這家境并不富裕,娘子勤勞繡花貼補家用。
只是沒想到二十來歲好不容易考上了秀才,燕廷卻再無開科取士。
這下子斷了仕途,天災人禍不斷,地里出產可憐巴巴的,只好在縣城私塾當老師,一家子勉強糊口。
進入軍營后,踏實勤懇,不是耍嘴皮子之人,沒有因為秀才功名,居高臨下,看不起這些斗大的字不識一個的鄉巴佬。
最讓姚長生意想不到的是,居然跟著兄弟們一起讀書認字,學習算學,更認真的學習兵書、戰策。
為人話不多,卻是很有眼色之人,不管誰交代的事情,甚至有些嚴苛,卻都能出色的完成。
從始至終不叫苦,不叫累,踏踏實實,認認真真,埋頭苦干!
與兄弟們相處的也融洽,提及他雖然身手上是短板,這真的沒辦法,有些人真的天生的武藝不行。
在糧草后勤這些重要的差事交給他絕對的放心。
帥府人員不夠,也經常借調過去,對全縣政務也有清晰的了解。
所以他們離開平陽后,他就成平陽知縣,平陽的父母官。
按照歷代職官志,一縣之長應該是七品。大部分人理解,縣太爺以一己之力,掌握著一地的軍事、民政、獄訟、治安、財務、貢賦等權力,頂多身邊有個師爺。
事實并非如此,在縣這一級上,其實有著很細的分工,縣太爺也不是只手遮天。
姚長生他們喝完姜湯,齊志遠冒著淅淅瀝瀝的小雨跑了進來。
“下官不知主上到來,請主上責罰。”齊志遠跪在大堂中央請罪道。
“起來,起來。”楚九眸光平和地看著他道,“我們冒昧前來,是咱們打擾你了。”看著渾身濕漉漉的他道,“趕緊下去泡個熱水澡,換身干凈的衣服。”
“這……”站起來的齊志遠遲疑地說道。
“行了,別猶豫了,快去。”楚九看著他催促道,“我們也要去洗洗。”
“是!”齊志遠退了下去。
陶七妮眼底閃過一絲驚訝,他就這么退下去了,怎么說也得領路吧!
進來的齊志遠有些狼狽,渾身濕漉漉的,發絲凌亂,發髻有些散了。
看年齡三十上下,身材精瘦,相貌周正,國字臉濃眉大眼,一雙眼睛炯炯有神,下顎三縷短須。
看樣子不像是經常坐堂的縣太爺,皮膚風吹日曬的健康的小麥色。
在齊志遠剛離開,劉師爺進來,領著他們先去洗澡。
三人分別洗了洗,換上干凈的衣服,又被請進了飯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