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還怕什么?”楚九深邃清澈的眸光直視著他說道。
“因為人心難測,人心易變,時移世易。”姚長生目光平和地看著他淡淡地說道。
“咱不是……”楚九在他純凈剔透的目光下說不下去,緊抿著雙唇看著他,任何言語都是蒼白無力的,“我覺的這話說出來,你肯定不相信,甚至覺得幼稚。咱們有時間走著瞧好了!”
姚長生眸光凝視了他片刻道,“說說,為何讓六一鎮守廬州。”
“有些原因你我心知肚明我就不說了。”楚九聞言故作輕松地說道,“自古英雄出少年,六一優秀你我都知道。至于你說的那些借口,都可以彌補的。”剛毅的臉龐看著他說道,“廬州有多重要你不會不知道吧!咱錢袋子的所在地,不止有鹽井、煤礦,現在還有石英礦,交給他咱放心。”非常坦白的說道,“你要非得把咱想的那么壞,那就是弟妹和陶叔、陶嬸在,他們不會有貳心。”
“能者多勞,這水師副都督非你莫屬。”楚九清澈的雙眸看著他鄭重地說道。
“你……”姚長生氣呼呼的鼓著腮幫子看著他說道。
“別,你呀我呀的,你給我找出來一個能代替你的。”楚九眸光凝視著他道。
姚長生無奈地看著他道,“我培養他們可以嗎?”
“當然,后繼有人才是最好的。”楚九聞言勾起唇角看著他微微一笑道,“老話常說,富不過三代,咱再能干,這后輩之人不行可不行,他們得扛起來。”
已經決定了,姚長生是多說無益,站起來離開了椅子,雙手抱拳道,“下官告辭。”
“這個長生。”楚九食指點點他道,“投降來的那些水兵跟咱好好的練!”
“下官領命。”姚長生聞言朗聲道。
楚九目送他離開,才轉身去了書房。
在南下之前得把這城里城外理順了,還有許多事情要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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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長生裹著一身的氣翻身上馬帶著一百名護衛,縱馬去了石頭城,它是長江沿線最大的碼頭之一,經常停泊有上千艘船只,船自然是有大有小,大的船艙高達五層,可載軍士三千人。
只是這種船少只又少,偌大的水師可憐巴巴的只有一艘,也是水師都督的戰船。
石頭城緊挨著江邊,姚長生快馬加鞭三天才到,看著一望無際的江面,江水點映朝陽煦麗的霞光。
放眼望去著這一碧萬頃,在看看停靠在碼頭的船只,可憐巴巴的只有百來艘中小船只。
和人家南漢王的家底比,真是不夠看的,人家大型的戰船都五、六百艘,中小戰船更是以千艘打底。
真是都不忍心比啊!少的可憐。
“等一下,我記得金陵的水師,大小戰船有千余艘的,怎么才這么點兒。”姚長生眸光凌厲地看著他說道。
“船只水戰時被打沉了,這些年戰亂不斷。”他機靈地說道。
“趙副都督,朝廷的邸報我還是能看見的,步兵、騎兵戰事多多,這水戰可沒有大到,上千艘船,只剩下這看門的。”姚長生言辭犀利地說道。
“這船有破損,我們沒錢修復,最終劈了背回家當柴火燒了。”趙副都督頂著頭頂上那鷹隼般犀利的目光硬著頭皮說道。
“趙副都督,我不是官軍,你沒必要隱瞞,你這話三歲孩子都不信。”姚長生雙手環胸好整以暇地看著他說道,“希望你據實已告。”
“那個……”趙副都督眼神游移,躲避著他的視線。
“想好了再說,我又不會追究你。”姚長生語氣一下子緩和下來,安撫他道。
“都賣了。”趙副都督輕聲吐出三個字道。
“賣了?”姚長生驚訝地看著他說道。
這既然說出來了,趙副都督也沒有顧忌了非常干脆地說道,“這朝廷不發餉銀,將士們也得養家糊口不是嗎?所以就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