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都是想到便做的性子,敲定了方案,兩人就馬不停蹄的朝第一殿趕。
跟著轉輪王這樣的掌權人,一路上可是有不少便利的。
至少那小船,她是不用再坐了。
時間上也縮短了大半。
只花了三個多時辰,兩人已經站在了秦廣王所居的殿宇外圍。
此時的連意身著黑袍,和轉輪王一道隱于暗色之中。
宛若兩個雕塑,一動不動。
又過了大約九個時辰后,連意終于說話了。
連意瞇著眼,指著那殿宇外的陣法:“這是歸于陣,只有一條路能走進去。”
轉輪王點頭接話:“按照秦廣王的性子,這條唯一能進的路上肯定遍布著侍衛。”
“中間換防時間大約半柱香,唔,咱們蹲了這么久,規律也摸清了,一個時辰一換,兩個時辰一換和三個時辰一換依次交替。”
“如今還有一刻便九個時辰了。半柱香夠不夠咱們進的?”
轉輪王搓搓牙花,將秦廣王恨得牙癢癢的。
這許多年,秦廣王多疑的毛病越發重了。
幾百年前,他和連意最后一次整秦廣王的時候,侍衛都還是一個時辰一換,每次一炷香。
現在怎么變成了這樣。
這死鬼,居然這么惜命。
連意自信滿滿的一笑:“不夠也得夠。”
是呀,不夠也得夠,若是這一次進不去,就得再等三個時辰,哪里等得起?
一刻鐘的時間,過得極快,距離九個時辰還有近半柱香的時候,連意便動了。
轉輪王二話不說,毫不猶豫的緊隨其后。
兩道黑色身影在這冥界的黑暗中,比鬼魅更像鬼魅,疏忽而至,船過無痕。
秦廣王作為第一殿的長官,又生性多疑還怕死,自己的私人殿宇所用陣法自然不會差。
更何況家里也不知道私藏了多少見不得光的寶物,就更是如此了。
歸于陣是個極少見的高品階陣法,它特殊在其中只隱藏了一條生路,而且此生路在重重疊疊的錯路之下,非常難找。
更過分的是,這條生路無法試錯,只要一步踏錯,迎接他們的就是步步殺機。
只可惜,今日這歸于陣也算是棋逢對手了,在外蹲了九個時辰,轉輪王是蹲的手腳冰冷,無聊到翻白眼,心里把秦廣王一家的祖宗十八代問候了八百遍。
連意全用來研究面前這陣法了。
陣癡之所以為陣癡,在于她對陣道炙熱的愛。
而她能在陣道之上達到的成就能夠成為世間獨一無二的那一個,可不僅是因為她是陣癡,還在于她的見多識廣和大膽機變。
別人六分把握才敢走的路,她三分把握就敢闖。
便是無法試錯的歸于陣,人家也沒在怕,認定了一條道,便相信自己的選擇。
前幾步走的是對的。
連意和轉輪王未遭遇步步殺機。
陣中,侍衛林立,今日似乎也沒什么不同,風平浪靜。
侍衛甲和侍衛乙正在傳音,兩人身在堅守,心思已經飄遠了,只恨不能盤膝坐下,開個茶話會才好。
猛然間,眼前似乎一陣香風拂過,似乎眼尾掃到一絲綠色,時間仿佛停滯了一瞬。
兩侍衛毫無所覺,只剛剛同時都感覺有那么些許困頓罷了,卻是不知自己放過了什么。
依舊熱烈討論著,換班后去哪里喝一杯……
而此時的連意和轉輪王,換班還未開始,路就行了大半兒。
轉輪王憋的那一口氣終于緩緩的吁了些許出來。
他之前一直提著心,憋著氣,連大氣都不敢出。
他不懂陣法,但和連意混跡多年,加上對秦廣王那狗賊的了解,這陣如何,他心里有數。
肯定不是什么善茬。
怕是稍不留意,觸陣是輕的,沒準還會被扎成刺猬……
今日,定時要把老匹夫的東西都偷光,讓他布這樣的陣法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