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癸門這位門主手段殘忍。
他們陰癸門能者上位,這位修為不是最高,最后卻殺出一條血路,以最快的速度踩著競爭者的尸首坐上去了。
他喜怒不定,死在他手中的門人、心腹不知凡幾。
但他眼光獨到,也很有遠見。
能忍得下時間,也下的去狠手。
陰癸門也是在他手上達到了全盛時期。
便是如柳無言這樣的陰癸門老人,修為與門主其實相差仿佛,也是對他又敬又怕。
站在一旁,一八尺大漢硬生生縮成了個鵪鶉,絲毫沒有平日里那豪爽之氣,不敢有絲毫造次。
不過,比起柳無言的戰戰兢兢,今日的流殤似乎心情不錯。
他仿佛沒看見柳無言那瑟縮的樣子,繼續興致勃勃的問道:“都調查清楚了?白凡也住進了連宅?還替他們擺平了無挾那個老不死的?”
“是。”
流殤彈彈袖子上鮮妍的鮮花刺繡,卻是越發笑開了,他一邊往連宅的方向走,一邊大笑不止:“本座就欣賞這種有本事的人。”
柳無言直了直自己一直躬著的身子,偷偷擦擦頭上的汗跟了上去,心中一片惶恐和茫然。
揚魔宗被滅當日,他就收到了消息,自然,連意也名傳整個廣眉半界。
柳無言對這件事感覺很復雜。
一方面,他是真心將連外當朋友的,結果,柳無言雖然能理解他們雖然也是不得已的,但他不能接受他們又是騙又是利用了他。
而另一方面,連外失蹤,柳無言確實也受過連外諸多恩惠,他這心里也是難掩焦心。
這數種情緒涌上心頭,讓他心亂如麻到了坐臥不寧的地步。
這幾日磨的他自己難以自處。
他沒法子,索性當起了睜眼瞎。
就當不知道這事,不知道這些人就住在他所管轄的島上。
豈料,今日門主突然上門了,他好不容易睡了一覺,一醒來卻看見門主坐在他床邊喝茶,見他醒了,還夸他的茶好……
差點沒把他嚇死過去。
門主一來就問連家一事。
柳無言在這時,終于意識到他犯下打錯了。
連家人在這里隱姓埋名,他卻不知道,還和人家稱兄道弟,這是失察。
連家人聽說是道門修士,連魔修都不算,都傳他們是廣眉界的另一邊來的。
他明明知道連家人身份有異,卻未往宗門匯報,還讓門主上門來問了,往小了說,這是失職,往大了說,道魔不兩立,這是叛宗啊……
想到門主那血腥的手腕,他當時話都說不利索了。
沒料到,門主居然沒生氣,耐心聽他講完不說,還要和他一起去登連家的門?!
他無法,只能跟著。
只是,他也實在看不出門主是個什么想法。
流殤此人,帶著笑容就能把人殺了,他也不是沒見過。
心中惴惴,一下子擔心連宅的人一下子又擔心自己,可是他什么不敢說也什么不敢問。
當真是進退兩難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