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萬山和窺天,自然心里有數連意是去干什么了。
只是連萬山也沒滋沒味了,難得討喜的孫兒回來了一個,結果說走就走了。
這是對他用完即丟!
看了沒心沒肺的窺天一眼,他忍不住把氣撒在窺天身上。
又是一個花生米扔過去,他沒好氣:“吃吃吃,就知道吃,老夫平日是少了你吃還是喝了。”
連話都不知道好好說,當著他的面擠兌連意。
連萬山還朝著窺天大大的冷笑一聲:“你別以為老夫不知道,你那什么失去記憶的說法,騙騙別人吧,騙老夫就免了。”
他繼續道:“你不就是下來找藤仙連意的,別到時候把人得罪慘了,老夫可不替你說情。”
窺天這回也不敢揉額角了:“真不愧是崖崢星君,火眼金星!”
復又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兒:
“別啊,星君,您可是我的救命恩人啊,您不能見死不救啊。”
連萬山“哼”了一聲,毫不留情:“救命恩人怎么啦?你要作死,我還次次救你?那還是我連家子孫呢?”
“誰讓你嘴欠!”
連萬山又看了窺天一眼,瞧他敢怒不敢言的樣子,依然冷笑,不過也不知想到了什么,話鋒一轉,說的話已是字字如刀:
“窺天,不是老夫說你,你下來都下來了,這也快三萬年了吧,對未來如何,你還想不明白吶?”
窺天一愣,臉色一變,少了玩笑,眼中卻多了一絲令人看不懂的深沉。
此時的窺天,若是和連外站在一處,哪怕不說話,也絕不會有人會將兩人認錯。
這許是才是窺天鏡的真面目。
冷漠、漠然、又冰冷,那些原本在連家熏陶上的“人味”,一瞬間消失的干干凈凈。
連長海和錢秀兒面面相覷,都有些不知所措。
他們夫妻倆出生凡俗,便是如今,兩人已經是修士了,修為也不低,可是在兩人心中,并未有什么區別。
對于連萬山和窺天這種剛剛還談笑風生,一瞬間就劍拔弩張的變臉功夫,非常無所適從。
連長海依然滿身的煙火氣,許是他本就以廚入道的原因,若是讓他重回凡俗去做回一個廚子,完全是沒有任何違和感的。
錢秀兒也是如此,她和凡俗界的平凡的婦人沒什么兩樣,好好修煉是為了能陪著家人時間更久。
更因為,丈夫和兒女都希望她好好修煉。
在她心里,家人最重要。
他們倆不知道的是,許就是因為這種煙火氣,才讓連家這個小院充滿了一種淺淺彌漫的說不出的卻又讓人不自覺眷念的溫暖。
兩人慌忙站起來,話也沒敢多說一句,就走了個干凈。
把“戰場”,不,把談話的場合留給兩人。
窺天和連萬山如今已經隱隱形成了對峙的姿態。
對于其他兩人的立場,對峙的兩人一點眼神都沒給那落荒而逃的夫妻倆。
連萬山卻絲毫沒在怕的,他語氣不改,直指問題的核心:
“甭管你當初是因為看不慣仙界的一派烏煙瘴氣,或者是當神器時間久了,不想過那種無聊,空寂的日子,所以舍了幾乎全部神力,自墜眉昆界,你既然吃了那么多的苦,如今又何苦逃避?”
窺天站在連萬山的對面,他漠然的瞥了連萬山一眼,冰冷冷的反問:“你知道了?知道多少?”
末了,又冷冷的描補一句:“我沒有逃避!”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連萬山也不打算回避。
他依然坐著,卻再不是依靠在躺椅上那副懶洋洋的姿態,而是做的直挺挺的,宛若出竅的寶劍,已是鋒芒畢露。
他拿起連意留下的葡萄酒,給自己滿上:
“知道什么?知道你作為神器,卻被無極天尊丟下的事?”
見窺天臉色頓變。連萬山便知道,這事在他心中似乎還是過不去。
連萬山深深嘆了口氣,到底是故人,幾萬年的交情,他口氣終于軟和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