仗著自己有點小名氣,別人都怕他,岳帆也沒少干占別人便宜的事兒。
高崎那樣叮囑他,就是怕他強買強賣。
岳帆聽了就樂,樂完了說:“今晚別走,弟兄們聚聚唄?我給他們打電話。”
高崎就阻止他說:“今天不行,改天吧?我得把車騎上去給陶潔。喝了酒讓她看見,又得熊我半天。”
岳帆知道他怕老婆,就沒給其他人打電話,埋怨他說:“陶潔的確漂亮,很配你。可你也不能老慣著她,什么都讓她說了算。這女人啊,不調教出來,再漂亮將來也不適合當老婆。你都和她領證了,還怕她干什么?該管教還得管教。把她訓的服服帖帖,將來才能心甘情愿伺候你。這可是哥們兒的肺腑之言。”
岳帆哪里知道,高崎是重生的,上一世心里對妻子的愧疚之情,又讓他哪里舍得說陶潔哪怕一句的重話?
“陶潔講理,不用管教的。”他就分辯說。
“合著就你不講理,該她管教你是吧?”岳帆就挪揄他。
他也不爭辯,嘿嘿兩聲作罷。
弟兄倆又說點別的,高崎看看時間不早,就和岳帆告辭,騎了摩托車,直接回唐城量具了。
這一世高崎有錢了,跟著岳帆出去平事,對方給錢不多的時候,也沒和當事方干架,岳帆分錢,他就不要。
弟兄幾個都支他這份情意,也知道他有錢。他要弄個鋪子玩,大家也不奇怪。
上一世,高崎窮,岳帆給錢他就拿著。
所以,這一世在弟兄們堆里,他反而混的人緣比以前好多了,有什么事求著大家,大家也愿意給他幫忙。
高崎去求岳帆他們幫著找店鋪,比他自己一頭霧水,兩眼一抹黑地亂闖,估計要好的多。
高崎回到唐城量具的時候,就快到下班時間了。好多工人已經換了工服,從車間里出來,往車棚這邊來了。
分廠有三個車間,從南到北一溜排著,最前面的二層樓,是分廠的辦公室。
辦公室南邊,用鋼管和玻璃瓦,搭了一個四五十米長的棚子,給大家用來上班時存放自行車,就是分廠的車棚了。
高崎到了車棚這里,就不往車間那邊去,把踏板摩托車停在車棚邊上,站在那里等著陶潔。
反正下班時間快到了,陶潔也快出來了。
陶潔干活仔細。干完活走的時候,還要把自己用的磨床擦拭干凈,這才去更衣室換衣服。
這年頭,廠里給這點工資,吃飯都快吃不上了,沒幾個人像陶潔這樣,干完活還打掃設備衛生。除非上面布置衛生檢查,大家才會用面紗在設備上比劃兩下。
車工工段老曲那臺30車,都快被車下來的鐵屑埋一半了,成了全分廠的典型。分廠要罰他的款,老曲這才弄個推車,把鐵屑推到外面垃圾池里去,車床卻一點沒擦,該怎么臟還是怎么臟。
車間里大多數人都走了,高崎才看見陶潔從中間那個工房旁邊走出來。
十月的天氣,已經多少有點涼了,坐在自行車后座上,讓高崎帶著,就更涼一些。陶潔就在花襯衣外面,穿了個帶著暗格子的白色小西服,下面是淺藍的牛仔褲,愈發凸顯了她曲線玲瓏的體型。腳上是半根的,新買的黑皮鞋。
陶潔個不矮,穿了跟過于高的鞋,反而顯得有些過于瘦弱細長。她一般就不穿高跟,多是穿半根的。
二十一世紀初,正是國家經濟迅猛復蘇,潮流快速發展的時代。夏末秋初,也正是服裝換季的時候,各種款式的新裝充斥著城里的服裝市場。
雖然不富裕,廠里的女孩們也都買了換季的衣裳。有穿厚長裙的,一步裙配牛仔褂的,皮鞋也是跟越來越高,顏色、款式各不相同。但大多都是那個簡易服裝街上的地攤貨。
陶潔這一身,就是十月一的時候,和高崎出去逛街買的。和廠里其他女孩子們穿的比起來,她這一身是正規大商場買的,就有型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