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金瀚紳見到小崔,那都是趾高氣昂,愛理不理的,不訓斥就算不錯了。
小崔今天總算見識到了,這人和人是不一樣的。
別看高崎穿著個藍布棉襖,土里土氣的,打扮時尚洋氣如金老板,也得拿他當大爺看。
大家坐著喝茶,高崎才慢條斯理地問地龍:“你為什么打她呢?”
地龍就有些不好意思,訕笑一下說:“我真不知道她是你的人,要是知道,絕對不會動粗。”
金瀚紳就接話說:“是啊,是啊,我也不知道小崔認識你,要不我早就提醒地龍了。”
老金這是往外摘自己呢。
高崎說:“這個跟她認識不認識我沒關系,你打她肯定有原因。我就是想知道,她為什么挨打?你在這兒說說,也好讓她長點記性,省的以后再做錯事,還得挨打。”
聽高崎這口氣,好像不是為了小崔來找他的麻煩。
地龍就說:“我是花錢買服務的,我挑中了她,她也過來了,總得給我服務吧?從給我按摩的時候開始,她臉上就帶著一股不耐煩的樣子,摸一下都不愿意。這個老金知道,我買的可是全套服務。再后來,辦事的時候,她還是一臉嫌棄,不許我的手碰她**。我實在忍不住,才打了她。”
高崎聽了就點點頭,然后就問小崔:“他說的沒錯吧?”
小崔低著頭不說話。
就算她從事了這種生意,可是當著三個大男人討論這事兒,她還是有些害羞,有種自己被他們剝光了的感覺。
那個地龍長的又矮又黑,還挺著個圓圓的大肚子,跟個大癩蛤蟆似的,實在是太難看了,讓她感覺太惡心了,她這才會不想讓他動她。
高崎看小崔的樣子,就知道地龍說的是實話。
他就對小崔說:“你既然愿意干這一行,就得按著這一行的規矩來。你先壞了規矩,人家才會打你。要是你碰上個脾氣暴躁的,說不準打的你更狠,知道不?”
小崔還是不說話,只是低著頭。
她心里想,這人明明是在替那個癩蛤蟆說話,根本就沒有幫她的意思。這些混黑道的,都沒什么好東西。他不為我說話,又把我叫到這里來,干什么呢?
正想著呢,就聽高崎跟地龍說:“她不愿意,你換一個不就完了嗎,干嗎非要打她呢?”
地龍就分辯說:“主要是她那個討厭我的樣子,把我給惹毛了,沒忍住氣。”
高崎沒理他這個解釋,而是自顧自往下說:“打了也就打了,可你打的地方不對。你打她屁股,身上看不到的地方,干嗎非要打臉呢?她別的本事沒有,就靠這張臉吃飯。你給她打壞了,這不砸她飯碗嗎?你看腫成這個樣子,至少半個月上不了班。這半個月,你讓她靠什么吃飯?”
這就是道上講理的規矩了。你想讓對方服你,就得給人家講出沒法辯駁的道理來。
你有道理,對方不聽,那就壞規矩了。
壞了規矩,你動粗就有理由了。
如果對方顧忌你厲害,不敢給你動粗,他就不敢壞這個規矩。
地龍是絕對不敢跟高崎動粗的。
他就尷尬地沖高崎笑笑說:“高哥你說的對,我不該動手打她。”
高崎說這么多,就是要地龍這句話。
聽他這么說,高崎就說:“她壞了規矩,你也打了她了,你們兩下里算扯平了。可是,她臉讓你打成這樣,總得花錢去治吧?這副樣子,門都沒法出,你讓她靠什么吃飯呢?”
高崎這么說,地龍就明白了。按道理講,打了人家,給人家點補償,這個本來就應該這么做。他打完了人家沒什么表示,是欺負老金不敢把他怎么樣。
如今,有高崎出頭,他不拿點錢出來,這事兒鐵定就平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