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里,蔣師傅又哭了。
“那個時候,我不怕你們笑話,要不是為了給他治病,為了閨女,我都不想活了!你們是我們一家子的救命恩人呀!你們這么干,這不是叫我忘恩負義嗎?我蔣秀英就是再不是人,也不能這么做事呀!”
蔣師傅哭,把陶潔也給鬧得眼淚汪汪的,抱著師傅一塊哭。
高崎直撓腦袋。蔣師傅哭還有道理,陶潔你跟著哭個什么大勁兒,這不添亂嗎?
陶潔哭,是因為她想起來師傅過去受的罪來,替她師傅哭呢。
高崎見不得陶潔哭。不管什么事兒,只要陶潔一哭他就傻眼,明明知道不對,也得依著陶潔。
這事兒就只能依著蔣師傅,店主還是陶潔來當,利潤還得對半分成。
不過,高崎和陶潔私下里也商量了,這個分成不能動,將來攢著,給蔣師傅的閨女。另外,店里添置什么資產,也從這里面出。
既然店還是陶潔的,添置東西陶潔出錢,蔣師傅就沒有反對的理由。
老店的事情,也只能這么著了,高崎就開始考慮分店。
按照高崎的想法,這個分店要搞的面積大一些,以酒席為主,最好是接近酒店的規模。
這樣的話,投資就會多出不少來。不過高崎不擔心。
錢不夠,他可以再賣銀元啊。
這時候,孫繼超就把他第二個想法提出來了。
他不建議高崎把店鋪搞的太大。
現在,老百姓的消費水平,還沒有那么高,很少有去大酒店吃飯的。
去那些大酒店吃飯的,都是公家對公家。要么互相拖欠,要么就是記賬。咱個人資金有限,還真欠不起這種賬。
說到這里,孫繼超就給高崎舉一個例子。
“去年的時候,咱們分廠僅僅年后一個月,就欠了酒店一萬八千塊的賬!”他說,“可咱們分廠那時候用于購買生產原材料的流動資金還有多少?只剩下不到十萬塊錢!
這幫孫子,去吃了喝了不算,還得拿著往自己兜里揣。去吃一回飯,劉群生能要兩條阿詩瑪,這些都得算到飯費里面去!
你吃了喝了拿了不要緊,可你給工廠弄活來,讓大家活下去呀?什么特么人事也沒見他干出來!掙錢的活,都偷偷弄到他自己的工廠里去了,不掙錢的活才拿到廠里來干!”
發一通牢騷,他就給高崎分析說:“好多大點的酒店,就指望這些吃公家飯的活著。他們吃飯的時候,價要的死高,最后去要賬,只要能要回一半來,他們就不賠。”
說到這里,他就對高崎說:“我知道,你高哥就是要賬的祖宗,也沒人敢拖欠你的飯錢。可是你想啊,他們不敢拖欠你的,還敢到你這里來吃嗎?他們不來,老百姓來不起,咱們掙誰的錢去?”
高崎想想,孫繼超的擔心還真有道理。
孫繼超就又說:“另外還有一層。在咱們唐城量具那里,公家是企業多。可咱們現在是在城里。城里可就機關單位多了。哪一個機關單位,都或多或少地有權力,說不定還是直接管著咱們的。他們來白吃,這個賬你怎么要?你要來了就會得罪他們。他們將來給你小鞋穿,你還是不好經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