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崎說:“這樣的話,就把劉虹的名聲給毀了。她還有個八歲的閨女,她的名聲毀了,等于是把這一個家庭給毀了。”
胡麗麗聲音就高了,問高崎說:“這種勾引男人的壞女人,毀了有什么可惜的?”
沉默了一下,高崎說::“下崗的女人,謀生不易。她和周光遠在一起,估計也是為了生計。沒錢,她拿什么養活女兒啊?”
胡麗麗說:“那她出去掙錢去啊?躺在家里,靠勾引別人家男人養活閨女。這種女人,不值得同情!”
高崎還沒說話,陶潔卻嘆息一聲說:“胡姐,你不明白這些下崗的女人,究竟有多難啊!你一直在商業口上工作,有養活自己的本事。她們原先只是在廠里做工,連外面是怎么一回事都鬧不清楚。這突然,養家糊口的工作就沒有了,廠里學的技術外面又用不上,把她們放到社會上,讓她們怎么活啊?
你就比如我。剛剛從廠里出來,連足浴房是什么都不知道。這城里所有的一切,對我來說,都是陌生的。真要把我放在這城里,讓我自謀生路,我連去哪里找工作都不知道,早晚活活餓死。”
陶潔認識太多的下崗工人,明白他們的艱難。她心腸好,也經常會幫助她們,接觸她們就多。她們的難處,她是知道的。
原先的國企大廠,可是人人羨慕的好工作,工人們都有些自矜身份。猛然間下崗出來了,最底層的工作和生意,比如到飯館里當服務員,刷盤子。再比如,到街上擺個流動小攤位,讓城管整天攆的到處跑。
這些工作,她們過去都瞧不起,不屑去干的。如今沒了工作,去干這個,還是拉不下臉來,不到萬不得已,實在沒法活下去,沒有肯干的。
真正去干的,到底付出了多大的勇氣,內心經歷了多少的斗爭和煎熬,只有她們自己知道。去干了,心里那份自尊和矜持,也就徹底放下了。從此,為了生存,再沒有人格可言,也再沒有道德這根底線。
在做那些底層的,被別人認為是下賤的工作或者生意,與給人家當個情人來換取生存下去的資金,這兩個不同的選擇面前,好多下崗女工,都會選擇后者。比如蔣師傅,再比如劉虹。
陶潔因為她師傅的經歷,就更能理解劉虹。第一個不贊成岳帆這個主意的,不是高崎,而是陶潔。
與工廠里那個陶潔比起來,現在的陶潔,已經懂事了好多。
接下來,陶潔就給胡麗麗講工廠里的故事。
她們怎么做工,下班來都做些什么?然后,就是下崗的茫然和生活的艱難了。
這里面,就包含了蔣師傅和劉進、小崔的故事。只是,她把這些人的名字都隱去了。
慢慢地,胡麗麗就知道,原來這個看似日漸繁華的城市里,還生活著這樣一群人,他們始終在黑暗的邊緣,艱難地踟躕著,不知道自己的明天在哪里。
慢慢地,胡麗麗就問高崎:“那么,不按著帆哥的主意辦,我應該怎么做呢?”
高崎說::“我覺得,你應該去見見這個劉虹,和她聊聊。”
胡麗麗就吃驚地看著他問:“我去見她?那不就等于是告訴她,我發現了她和周光遠的關系,她還不立刻就告訴周光遠?那樣的話,周光遠有了防備,到時候死活不承認,帆哥他們不是白忙活了嗎?”
高崎問她說:“你如果可以說動劉虹,讓她主動配合你,總比壞了她的名聲,毀了她的家要好吧?”
胡麗麗接著就反問他:“我如果說不動她,她就是執迷不悟,向著周光遠,和他一起對付我怎么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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