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繼超來找高崎的時候,高崎正在家里,翻看著從床底下拿出來的那兩千銀元。
這銀元日后是要分品類的。
三年的銀元,日后會升值,八年的和地方的,日后炒作勁過了,就不值幾個錢了。
因為以后的世界里,有人真會拿銀子做了銀元來冒充,除了包漿和磨損沒法做的那么像,其余比真的還真。
而如何區別這些當代假貨,除了專門干這個的專家,一般收藏愛好者,是根本做不到的。
這就使得日后的文玩市場里,假貨幾乎占了一大半,而這些假貨又很難被鑒別出來,也就導致了銀元市場貨量充足,價格的不斷下滑。
高崎也沒本事分辯以后市場上銀元的真假,但三年的銀元磨損和包漿更重一些,容易分辯一些,反而很少有人做假,變得稀有從而升值不少,由現在的幾百塊一枚,漲到了一兩千。八年的,有時候店家拿不準真假,出價一般不會超過五百。
高崎得把那兩千銀元里,三年的那些挑出來不賣,再去車庫自己藏銀元的鐵皮柜子里,多拿一些八年的,趁陶潔知道他賣銀元這個事情,盡量多賣一些,多弄些錢來存著。
他也擔心弄這么兩個大買賣,中間出什么閃失,手里沒錢可不行。
正在家里擺弄銀元,外面就有人按門鈴。
他趕緊把銀元都劃拉到被窩里,去通話器那里問是誰。
孫繼超就說一句:“是我。”
高崎把單元門打開,讓他上來,就問他說:“你來也不提前打個電話,我要不在家呢,你不白跑一趟?”
孫繼超就一臉冤枉說:“我給你打十幾遍電話了,你不接呀。我給陶潔打電話,才知道你在家里。”
高崎就奇怪,他怎么沒聽著電話想呢,電話哪兒去了?
屋里找一遍沒有,這才想起來,他去車庫里拿銀元,把電話忘車庫里了。
就這記性,得虧有胡麗麗幫著他,要不然還不做什么賠什么。
和孫繼超在客廳里坐下來。孫繼超拿出蓋了總廠公章的協議讓他看,又跟他說了廠里現在的情況,打高崎個措手不及。
他預料僅找總廠蓋章這個事情,孫繼超年前也搞不定。所以,他年前也沒打算把銀元都賣了,那得跑不少城市的古玩市場。他只是想著年前賣一部分,年后再慢慢賣。
想不到,孫繼超不但搞定了總廠,還組織工人干上了。
聽高崎問他著什么急,孫繼超就嘿嘿兩聲說:“我不著急不成啊。眼看著就要過年了,我手里沒錢給大家發工資。這百十號人替你干活,你總得給他們個過年的錢吧?”
高崎還真把這茬給忘了。
和唐城量具的這個租賃協議一簽,模具分廠這一百多號閑人,就變了他的員工了。
協議上有這一條啊。聚香坊公司租賃期間,模具分廠一百二十五名員工,為該公司臨時雇傭,應支付相應工資報酬。
孫繼超哄著高崎辦這個海鮮市場,就是為了給自己甩包袱。這個包袱甩給高崎,他的模具分廠就可以繼續經營下去了。
到這時候,高崎就有一種上了孫繼超當的感覺了。
“我說孫哥,你孫繼超也算是模具分廠一條響當當的漢子,什么時候變得這么沒臉沒皮了?”
高崎就有些不滿地抱怨他說:“合著你千方百計把我拉進來,就是讓我替你養工人是吧?你也忒損了吧?你說,你這個損主意,在肚子里憋了多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