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去做生意,就不會有更好的生活,陶潔就得穿一輩子地攤貨,還像上一世一般,透過櫥窗玻璃,羨慕地看著品牌時裝店里那些她渴求的衣裳。
那目光,高崎至今還記著,每每想起,心里總是會涌起一陣酸楚來。
做生意了,就會接觸很多很多的人,發生很多很多的事。
蔣師傅的事,他不能不管。胡麗麗的事,他也不能不管,還有崔喜妹,羅小嫚,更有他道上那些兄弟……
還有那個孫繼超,給他帶來了另一種責任,另一種壓力。
這一切,都與陶潔無關……
他只有一個身體,管著所有的事情,這些管事情占用的時間,原本應該是屬于陶潔的。
興許,當初他就不應該選擇做生意。
選擇做生意,只是一個借口,一個可以正大光明拿出錢來,滿足陶潔所有愿望的借口。
如果,他當初選擇告訴陶潔,他有那一大缸銀元,或者說不告訴她具體數目,只在需要花錢的時候,拿出錢來,就說是賣銀元換的。
沒有生意,沒有忙碌,沒有責任,更沒有壓力。只有他和陶潔,只有滿足陶潔所有的愿望。他們依舊可以在這樣的,文藝的小路上遛彎,依舊可以天天廝守在一起,甚至可以相攜著,走遍這世界的每一個角落……
可是,一切都晚了。重生一回,卻又一次做了錯誤的選擇。
“你怎么不說話啊?”一路走著,陶潔就問他說,“是不是我這么懶,你真生氣啦?”
“沒有,沒有。”他就說。
“人家就是想跟你撒撒嬌。你要不高興,以后我就不和你耍賴了。”
這么肉麻的話,過去陶潔是說不出來的。
“沒有,我沒有生氣。”他就解釋,“我就喜歡你這樣耍賴。我沖你做生氣的樣子,也是假的。”
以前的陶潔,跟他撒過嬌嗎?他真不記得了。
以前的陶潔,比現在要穩重好多,沉默好多。不看人只聽兩個人說話,不知道會認為陶潔比高崎大了許多。
好像以前他們出去這樣遛彎,她頂多就是講講她一天都在廠里做了什么,然后,兩個人就都沒有話,沉默著,相依著,更多時候,是手牽著手,一起默默地走下去。
“那你為什么不說話?”陶潔在嬌嗔地怪他。
“啊,”他突然就想起個事來說,“明天我要早早起來,跑趟長途。今晚你得自己睡,要不然我早上起來太早,會把你吵醒。對了,以后你這身子越來越笨了,咱們再睡在一起,我怕壓到你。咱們就從今天開始,各自睡各自的,你說好不好?”
“不好。”陶潔立刻就說,“一個人睡,我睡不著。”
高崎就哄她說:“你看,我這么大的塊頭,晚上睡覺又不老實,萬一壓到你肚子,那可不得了。再說了,咱們在一起又不能做那個,這不是老給我拱火嗎?”
陶潔就咧著嘴傻樂,樂完了說:“你得先把我給哄睡著了,才能離開。”
“好好,先哄你這個小寶貝兒睡著了。”高崎就答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