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按照胡波這個推論,整個案件的因果關系,就十分明了了。
“可是,你怎么證明你這個推論呢?”高崎就問。
“當然是找到胡金川最好了。”胡波回答他說。“可是,胡金川可能已經被金瀚紳出賣給了司老大,被滅口了。在調查被要求終止,不能大張旗鼓尋找胡金川的情況下,這個線索我只能放棄。
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派人偷偷監視金瀚紳。一是看他有沒有關于胡金川方面的異常舉動,二是抓他點其他方面的違法事實,設法把他抓我那里去。
你說的沒錯,這老小子膽小如鼠卻詭計多端,十分狡猾。不過,只要到了我那里,我嚇也能把他嚇的說了實話!”
高崎就笑他說:“你拉倒吧,弄個趙地雷你都沒有辦法。”
胡波就分辯說:“金瀚紳和趙鑫磊不一樣。趙鑫磊是亡命之徒,金瀚紳怕死,對付他我還是有辦法的。”
高崎想想也對,胡波這小子懂法律,嚇唬人倒是有一套。
他就問:“你抓他很容易呀?他那個大眾浴池藏污納垢,突襲他一下,什么罪名給他安不上?”
胡波說:“這個辦法我不是沒想過。為了弄個抓他的理由,繞過當地派出所,得罪他們也就得罪了。”
“哎呀,”高崎就笑著打斷他說,“咱們胡大隊長多牛啊,還怕得罪派出所啊?”
“滾一邊去!”胡波就罵,“你還真把我當愣頭青了?小不忍則亂大謀,我又不是不知道。將來考評升職,這些地方大員的意見,也是至關重要嘛,沒事兒我得罪他們干嗎?不過為這個案子,豁出去了!”
接下來,胡波卻說:“不過,我派過去的偵查員回來說,大眾浴池已經撤了不合法的節目,連二樓的按摩室都改棋牌室了。”
高崎也感到很奇怪,問他說:“金瀚紳瘋了?沒有二樓的項目,他靠什么掙錢?”
胡波冷冷一笑說:“反常吧?越是反常,就越說明這家伙心里有鬼,而且是很大的鬼!這恰恰說明,胡金川失蹤,他絕對擺脫不了干系!”
兩個人又商量一會兒,眼看著太陽升起老高,這才一前一后地下山,各自開了自己的車,離開唐城量具的廠區。
胡波昨晚上抓逃犯,幾乎一夜沒睡,這會兒要回他的刑警中隊辦公室,補一覺去。高崎勸他回家好好睡一覺,眼睛里滿是血絲。他卻不愿意回家。
“在辦公室里睡覺,有什么事大家容易找著我,我找別人也容易。”他對高崎說。
這個倔種,身上就是有這么一股子韌勁兒,百折不回,倒是個天生的好警察。
上一世,胡波是警察,他是專門給警察找麻煩的痞子,兩個人起初并沒有太多的交集。只是在為岳帆報仇這個事上,胡波幫了他,也是為了給司老大這個更大的痞子添堵。除此之外,兩人此后的的交集就很少了,可以說都算不上朋友,高崎并不怎么了解胡波。
想不到這一世,他們成了最交心的朋友,他才真正了解胡波,發現他身上竟然有這么多他不具備的閃光點。
胡波、孫繼超,這些人,都是這個城市里有良心,有抱負,有理想的人,也正是因為有他們在,唐城才不會變得冷漠和沒有人情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