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能在這兒住著,我得回去。”高崎突然就說。
“回去?”胡波奇怪地看著他問,“你回哪兒去?”
“回紅旗廠那個平房。”高崎說。
他們兩個說話的時候,四個警察在門外沒有進來。陶潔在床另一邊默默坐著,也不說話。
高崎的朋友,都是有頭臉,有地位的,連過去陶潔印象里,他那些哥們,岳帆、趙迷糊、老虎和梁超他們,都和她印象里完全不一樣了,再不是社會上的混混,都是有錢人了。
這是陶潔一直都無法適應的。人還是那個人,模樣一點沒變,身份地位卻和原來風馬牛不相及。
陶潔印象里,沒有的胡波這個人,卻又是高崎的高中同學,現在是刑警大隊長。
一個市的刑警大隊長,對她來說,那就是和她這種平民百姓完全不是一個檔次的人。
她沒法把這些人當朋友,對他們也就沒有了話可說。何況高崎和胡波說的,還是她絲毫都不了解的大事,她干脆就不說話。
如果有其他地方可以去,高崎又允許她離開的話,她甚至都不會出現在這間屋里。
可高崎傷的這么重,卻要不在醫院里住著,回那個平房里去,這怎么行呢?
她終于插一句嘴說:“你傷成這樣,回去怎么行呢?”
胡波想說的也是這句話。陶潔說了,他就不說,只是看著病床上的高崎。
“我這基本都是皮外傷,看著挺厲害,其實沒那么嚴重。”高崎說,“我是在想,只有我回去了,才有機會把房寬明給引出來。”
胡波眼睛就是一亮,看著高崎,等著他說下午去。
又是說房寬明,陶潔就不說話了。她不知道這個房寬明是什么人,為什么非要害她和高崎。但這絕對是一個窮兇極惡的家伙,不抓住他,他們就會隨時有危險。
就聽高崎說:“房寬明這個人,平時木訥寡言,心計都在肚子里,而且思維縝密。如果按照他的想法,一擊不中,他肯定會迅速離開這里,不給你任何抓到他的機會。
可是,不要忘了,這里還有一個司老大。
我和房寬明無冤無仇,不是司老大指使,他絕對不會對我這樣窮追不舍。
司老大這個人,就靠一個狠字起家。他想達到的目的,基本都達到了。在整個唐城,沒有誰敢跟他叫板。可是,自從遇到我,他就開始走下坡路。
在城東,他的海鮮市場,就栽到我手里。這是他倒霉的開始。
海鮮市場栽了,他表面上愿賭服輸,低價把市場賣給了我。其實,他根本就咽不下這口氣。暗地里,他開始算計我,想著扳回來。先是利用我收留羅甸軍,想著以窩藏殺人嫌犯的名義,把我弄進去,沒有成功。接著,他就制造車禍,試圖直接把我給弄死。
他沒有想到,布置那么嚴密的計劃,最終還是被你瞧出了端倪。迫不得已,他才讓房寬明殺孫耀輝滅口。
他沒有想到,他會玩陰謀詭計,我也會。最終,他掉進我設的坑里,輸了個傾家蕩產不說,連活路都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