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的那輛摩托車,是胡波安排的。
房寬明這種人,比起地龍趙鑫磊那樣的半大混混來,更加冥頑不化,基本上就是個茅坑里的石頭,又臭又硬。
就算活捉了他,沒有他想要的條款,能讓他得到想要的利益,他是不會說任何有用的東西的。
對這樣一個雙手沾滿鮮血,槍斃兩回都不能贖罪的人,胡波不能違反原則,答應他任何活命的條件。那樣對不起死在他手上的人,盡管那些人里,好人不多。可那樣做,也對不起胡波身上的警服。
他不想欺騙房寬明。抓住他不如讓他逃跑出去,把他們引到司老大那里去。
他臨時改變了在高崎屋里抓房寬明的主意,弄來輛三輪摩托車,在上面安裝了衛星定位器。
高崎那個損招,要先崴斷房寬明一只腳脖子,讓他無法正常走路。真崴斷了腳脖子,房寬明想逃出去,最好的辦法,自然是搶了院子里的三輪摩托車代步。
高崎不想放房寬明離開,怕這家伙過于狡猾,放虎歸山之后,胡波不但不能利用他抓到司老大,沒準兒連房寬明也沒了蹤影。偷雞不成蝕把米,他這些精心的布置,就全白費了。
他讓羅甸軍先開導房寬明一下,如果他能在這里走投無路之下,把司老大的藏身之處給供出來,當然最好。如果他就是不肯說,再按照胡波的主意來,賣個破綻放他逃跑也不晚。
沒想到羅甸軍還是小瞧了房寬明,沒說兩句話,他還沒打算放他呢,房寬明自己就跑出來了。
這小子觀察能力不弱。在崴了腳,疼痛難忍的情況下,竟然能注意到院子里有輛摩托車。
未戰先慮敗,從院子里進屋這么短的時間里,竟事先計劃好了逃跑計劃,執行起來一氣呵成,絕不拖泥帶水,連羅甸軍都有些佩服房寬明。怪不得他當年在唐城有一號,還的確不簡單,是個人才。
房寬明騎摩托車逃跑,本來就是胡波的計劃,羅甸軍也不著急。想想這家伙這一系列的動作,撞完玻璃再撞門,當真是又可氣又可笑,也就只顧了笑,不再追他。
此刻的胡波,早就接到了高崎房寬明來了的電話,已經和十幾個刑警,坐進車里,整裝待發了。
胡波坐在豐田越野車的副駕上,身后一個技術刑警正在擺弄筆記本電腦。電腦上是一張這片山區的地圖,中間一個紅點,正是那輛摩托車上安裝的衛星定位器。
“那輛車動了,已經出了紅旗廠宿舍區,沿著縣道向東。”技術刑警向胡波匯報。
“出發!”胡波毫不猶豫地下了命令,“和他保持五百米車距,通知咱們的車輛,拉開距離,不要讓他發現。”
天還沒亮,胡波怕警車聚在一起,車燈過于聚集,引起房寬明的警覺。開著車燈的情況下,他也不敢跟房寬明跟的太近。
這時候的房寬明,正處于驚慌失措之中。中了高崎的圈套,自己腳又受了傷。
他想的是,高崎絕對不會就這么放他跑了,一定會派人開車追他,倒沒有想高崎的摩托車摔爛了,為什么院子里還會有一輛?
有錢人,這種小摩托對他們來說,根本就不算什么,高崎買一千輛放在院子里都正常,只要他高興。
他想的是拼命加速,擺脫高崎手下的追趕。
夜里一片黑暗,山道崎嶇狹窄,汽車倒不見得有摩托車跑的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