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真以為他們要吃人嗎?
哼,果然人就是人,討厭的人,豬腦子的人,比羅浮山外的小妖怪們還蠢!
人有什么好吃的?
它家小主子何等尊貴,普普通通的人,吃了怕是要牙疼。
它一下飛過去,飛到迦嵐身側,瞪向唐寧,通身上下全是不滿。
邊上,迦嵐歪坐著,右手托腮望向窗外,忽然道:“要下雨了。”
唐寧一驚,起身往窗邊走。
外頭艷陽高照,一絲雨意也不見。
她狐疑地道:“哪里有雨?”
迦嵐舉著筷子,有一搭沒一搭地開始吃菜,聞言道:“你等一等。”
話才說完,一陣冷風自外吹進,天上很快烏云密布。轟隆隆幾聲,大雨便嘩嘩地落下來。
支摘窗大開,水汽涌進來。
唐寧心煩意亂地放下窗子。
她原本想著吃過東西,收拾一番便立刻離開,可眼下大雨傾盆,也不知何時能停。雖然穿了蓑衣也能走,但到底不方便。
雷州這個鬼地方,一年少說有兩百天在下雨,總是濕漉漉潮乎乎,實在讓人討厭。而且這雨下得毫無章法,明明前一刻還是大太陽,一轉頭便成了暴風疾雨。
昏暗中,唐寧聽見迦嵐問了句:“你先前說,這地方叫雷州?”
唐寧坐回桌前,頷首道:“是雷州。”
他又問:“從古至今一直便叫雷州?”
這算什么問題?唐寧有些發怔,回憶了一會才不太確定地道:“過去……似乎也叫葉州。”
“葉州?”迦嵐忽然笑起來,“果然……”
他沒有繼續往下說,只是道:“這名字改的倒是貼切,總在電閃雷鳴,可不就該叫雷州。”
他丟開筷子,伸個懶腰站起來。
唐寧一看。
說著不想吃草,他面前的盤子卻還是空了不少。
對面,唐心也站了起來:“雨好像越下越大了。”
“篤篤篤——”
門外忽然響起敲門聲。
唐寧一抖,回過神來晃晃腦袋,上前去開門。
不想門一開,大風沖進來,吹得她睜不開眼睛。
腳下不知何時積起了一灘水,還未來得及看清門外的人,繡鞋踩上去,一打滑,唐寧趔趔趄趄往門外摔去。
千鈞一發,她抬起手,用力抓住了門框。好不容易站穩,正要松口氣,明明看起來十分堅實的木頭,卻突然爛泥似地融化在她手里。
猝不及防,身子一歪又要摔倒。
唐寧連忙手腳并用扶住墻壁,這才險險站定了。
可與此同時,風里出現了一截斷枝。猙獰裂口,死死盯著她,樹枝像被八石格弓拉開的利箭一般,帶著低沉嘯音,徑直射過來!
唐寧想躲,但已經來不及。
從她打開門到斷枝扎進肩膀,不過一瞬間的事。
若不是迦嵐突然出現拉了她一把,這截樹枝怕是已經扎進她的脖子。
……
大雨中,幾步開外,主人夫妻正呆愣愣地看著他們。
光線很昏暗。
男人手里的刀卻在發光。
不過三個孩子,帶著大筆錢財,看樣子又像是在躲避什么……就在這里殺了他們,想必也不會被人發現……
心思一動,他們趁雨出來,卻不想看見了這樣一幕。
這是什么樣的邪霉?
男人看著那根樹枝,背上冒出冷汗。
大雨一淋,冷汗流淌,就像身體也在下雨。
檐下,唐寧因為疼痛咬緊了牙關。
有血從傷口涌出來。
唐心沖過來,扶住她。
迦嵐薄唇微抿,冷著臉,眼中閃過一絲戾氣。
這時,雨中婦人突然尖叫了聲:“尾——尾巴——”
話音未落,迦嵐身形一掠,消失在她的視線里。幾乎只是一眨眼,長著狐貍尾巴的美貌少年便到了他們身后。
雨中二人連忙提著刀轉過去,卻見他皺著眉頭,從虛空中拽出來一個穿黑衣的小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