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講來也很簡單,戰斗之法,除去境界天差地別,根本稱不上‘斗’的,總是以長擊短,批亢搗虛,不中則已,生死而決勝。”
“拳法也有各類先發先至、后發先至的名目,但不管先發、后發,‘先至’一條,都不會改易。也就是說,要把敵人擊殺于拳下作為終極目標,沒有達到這一點,什么都是虛的。就算你把對方打得五癆七傷,敵人只要留一口氣在,一招殺死你,也就萬事休矣。”
“教我拳法的那位高人曾經說過,戰斗之所以常勝,便是在于,總是能先一步做到這一點。而做到的原因則在于,當別人盯著勝勢的時候,我抓著勝機;當別人看到勝機的時候,我已牢牢抓住了!”
“是說料敵先機才是關鍵嗎?”皓月有些似懂非懂的小聲問道。
陸沉點點頭笑了起來:“說來簡單,可里面還包括很多細節,比如反應、判斷、計算、移動、布局等等,只不過游走在生死一線間,這些東西很難整合,想要化為自己的本能,再不需要分心旁顧,而只需要去捕捉勝機就好,更是難上加難,到最后,連捕捉勝機都不用刻意去做,自然拳道合一,法我無礙,自是無往而不利。”
一番言語下來,不只是周圍眾少年聽的如癡如醉,就連陸沉自己也頗有所悟,感覺以前拳法里的某些關隘即將突破。
“陸大哥……陸大哥……”
陸沉覺得講到這里便可以停下了,可是他低估了這些渴望大俠夢的少年,直到半個時辰后,食堂的大廚出來趕人,這些少年才勉強放過他。
“這人太受歡迎也是一種罪過呀!”很騷包的理了理鬢角,陸沉走在回院子里的路上,一旁皓月以袖捂嘴,偷偷笑著。
“陸知事,且慢行!”身后一個灰袍老者,快步追了過來。
“林管事。”皓月乖巧的行禮,向來者打招呼。
灰袍老者點點頭,沖著陸沉笑道,“大少爺和二小姐知道您勇擒憐花盜二當家的事情,非常高興,聽說您的法袍損壞了,特命小老兒來給您送件新的。”
說著林管事在手中的包裹中拿出了一件青色蓮花法袍,交到陸沉手中。
“您別看這只是一件凡器,可確實出自天寶閣的制式法袍,不僅可以自己調整適應穿著者身高,還可以避塵去污,普通的刀槍水火很難損害到它。”林管事很懂得察言觀色,見陸沉臉上露出欣喜之相,就知道這次的任務看來是完成的不錯。
“陸知事還有事吧,那小老兒就先不打擾了。”說著拱手告辭,這也是林管事為人處世的妙招,若即若離,留個好感。
“皓月,代我送送林管事。”陸沉出自大家族,很懂得這些禮儀。
林管事眼前登時一亮,知道這位孫家二小姐身邊新晉紅人也是個值得結交的,再次善意的笑笑,也是替皓月高興,遇到這樣的主子,以后生活不會太差。
看著一老一小緩步離開,陸沉急不可耐的返回了小院,三下五除二,換上了青蓮法袍。
在梳妝臺上的銅鏡前,照了又照,一張儒生稚嫩的臉龐,配合上朵朵青蓮綻放的法袍,真個是一名絕倫美少年。
“我果然是最帥的!”
“陸沉我看好你,以后超越父親重振陸家就靠你了……”
“復仇也好,拳法也罷,今后盡管只剩下你一個人,你也要笑著活下去,在你的生命中沒有陰影……”
說著說著,雖然仍然是微笑得臉,但是眼淚已經悄悄流了下來。
門外偷聽陸沉自言自語的皓月,強咬著牙,沒有哭出聲。
二人不知道的是,如今陸沉已經名動巖上城,城主因此大加贊賞了孫家。
而遠在巖上城二百里外的百花山,憐花盜的大當家也把陸沉記在了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