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說中張老漢已經有一百多歲,又有說他已經一百二三十歲的,但因為戰爭、動亂,其本人也沒表示過,年齡已不可考。
但大家都知道,張老漢的兒子,大名叫做“張子滕”的小山,是張老漢的老來子,十六年前的一個雨夜抱回來的。
張老漢在?鞍村的地位十分特殊,他總是用黑色布料把自己包裹起來,只露出一雙讓人望而生畏的眼睛,他也極少和村里的人交流,但所有的村民包括村長甚至附近幾個村子的人都對他敬畏有加,從來沒有什么人敢輕易得罪他。
不僅是因為他的神秘,更是因為曾經那些想要找張老漢麻煩的人,如今死得是一個也不剩。
雖然那些人的死因大多是一些看起來完全不相干的巧合,但在這苗域內,還是很容易讓人浮想聯翩的。
可對于小山來說,張老漢卻是一個好阿爹,雖然這個阿爹會逼著他背那些繞口的口訣,還會強制他抄寫一些看不懂的復雜圖案和古文以及用血肉飼養毒物。
但自幼就懂事的他知道,阿爹是愛他的,之所以逼迫他學這些,是為了保護他,因為只有自身強大起來了,才能不被別人所擊垮。
尤其是自家這一脈身負巫蠱傳承,潛在的敵人太多,而阿爹年邁又有舊疾,不止一次向他說過自己已經時日無多...所以,只能用這種方式讓他盡快成長起來。
他原以為阿爹會多陪他走一段旅程。
可...看到瀕臨死亡的阿爹躺在床上掙扎著想要說些什么的樣子,張子滕才意識到,阿爹即將要永遠的離開自己。
十六年來的點點滴滴,不自覺的在他的眼前浮現。
而就在張子騰追憶往昔的時候,躺在床上的張老漢猛然咳出了聲音,決然的看了兒子一眼,隨后嘴唇無聲的顫動著,似乎是在說些什么。
換成別人可能不知道,可與張老漢相依相伴十六年,將這一脈的傳承悉數記在腦子里的張子騰卻知道,自家阿爹是在吟誦巫咒。
可...他明明記得,自家這一脈的傳承里巫咒大部分都是驅使毒物的,也有一些有其他妙用的巫咒,可要說到救命的巫咒,那是絕對沒有的。
那阿爹是在干什么呢?難道是想要禱告什么嗎?張子騰疑惑,隨后便感覺耳邊響起一陣呢喃聲,眼前視線也漸漸模糊,最后變得一片漆黑。
......
再醒來時,張子騰發現阿爹已經沒有了呼吸,當他想要站起來時,卻發現自己渾身沒有一丁點兒力氣,但他的頭腦卻十分清醒,而且能夠清晰的感受到,自己與這世間的萬事萬物有一種若有若無的聯系。
尤其是與自己和阿爹養的毒物,他甚至能夠感受得到那些小可愛的情緒。
之后記憶中所有的巫咒,仿佛一齊浮現在眼前,不斷地融合交匯,又慢慢的消失,最后只剩下不到原來十分之一長短的咒語。
在這個瞬間,他血肉之中仿佛有一股力量從不可思議無法形容之處涌出,慢慢的游走至全身。
不知過了多久,身體中這股力量停止涌出,在體內也穩定了下來,張子騰慢慢的站起身來。
還記得阿爹早一點還能說話的時候,告訴過他,讓他別怨恨并且去找昨天晚上的那個女人。
他不認識那個女人,但昨天白天的時候也是見過的,那個女人既然是為了犟驢子而來,那他去犟驢子家里找,準是沒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