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瑧卻不如他這么樂觀。一看這孩子的樣子就不像是沒事的人,但人家都已經看過郎中了,她再勸好像就是在咒別人生病一樣。
正好沒說幾句,大寶跑了過來。
“三姐等久了,走吧,進屋子說話。”
他們這個院中小院一共四間房,兩邊的房屋大一點,各住兩人,中間相當于一個大房間用屏風隔斷,做了兩個書房。平日里四人都在這里各自看書,互不打攪。
因為都是男孩子,魏瑧在大寶不在的時候,也不方便進去。
“三姐,剛才你跟東升說什么了?”
毛毛的大名叫張東升,是夫子給取的。不過村里人還是喜歡叫他的小名。他自小身體不算太好,給他算命的先生說叫小名容易養活些。
“東升好像有點生病了?”
“嗯,不過都有請郎中看過,只說他憂思略重,倒不是什么病癥。”
魏瑧皺眉:“憂思過重也不是好事。他家里人是不是逼他了?”
“那沒聽說。不過我聽人說,他娘在給他相看人家,然后女方那邊要求他過了院試才答應結親。”
“哪家的女郎這么厲害的?一定要做秀才娘子?”
“聽說是東鎮鎮上的商戶之女,做布莊生意的。女郎家里只有三姐妹,若是他中了秀才,便是出嫁,若是不中,要結親那就只能入贅。”
魏瑧倒吸一口涼氣。入贅之人是不能再參加科舉的,難怪毛毛這么拼。
“你給多看著點。我就擔心他三場考完下來人就倒了。不行,我得跟村長說活,還是請個郎中常駐這里,每天給你們診診脈比較好。”
“三姐,你不要這樣了。”大寶窘得臉都紅了,“真的沒事兒的,就東升稍微體弱了些,其他人都不錯。我們都按著你教的法子,每天去鎮口的河堤邊跑步呢。”
然而魏瑧心里總有點不安,想來想去,出了小院后還是尋著作坊那邊去了。
“三丫頭說的法子也好,提前給他們都看看,有病的早些治,沒病的也好好調養一下。若是老天爺憐惜,這次院試我們村能多兩個秀才公,以后徭役和田租也能少很多。”
旁邊的人這么一說,族老想了想,便同意了。大頭都進去了,不過是再拿點錢給幾個孩子診個平安脈,其實并花不了多少,還能讓他們更加感念村里的照顧。
“族老,我看鎮上的郎中醫術也不咋樣,不如找人去請給夫子看病的那位大夫?”
那位大夫是自己冒出來的,說是南邊的人,因為種種原因,帶著仆人往這邊云游行醫,正好聽到說那村里的夫子生病了,就上門自薦。
說來也巧。他去那日,縣里的郎中給夫子看了,搖頭讓準備后事。人還沒走呢,就聽到前院說有云游郎中找上門。
都說同行相輕,郎中也一樣。
他自己是拿夫子的病沒法子了,就順口說要不然讓對方看看,說不定南邊的醫術跟他們不同呢。
結果,人進來診了脈,開了一劑虎狼之藥,三碗煎成一碗,給夫子灌下去后,不過半個時辰,高熱退了不說,人都能睜眼,也能回應家里人的話了。
醫術高下立時可見。
聽到魏瑧說去請那位大夫,族里心里也是贊同的,就是不知道人家肯不肯來走這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