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頭,那郎中的小藥童還專門過來教他們如何熬藥。
“讓她自己學,以后她的藥都讓她自己熬。沒事兒的時候,跟著四小姐也認些字,好歹把藥名給認全了。”
花顏哽咽說不出話,動作麻利的又跪下去,給魏瑧魏玨磕了個頭。
魏瑧年紀小小都覺得自己要操心成老媽子了。
多了花顏這檔事兒,她們后兩天基本沒出去,直到上車那天的早上,在魏瑧的默許下,魏瓚的小仆領著花顏回去善堂那邊,隔得遠遠的看了她娘和她背上的弟弟一眼。
磕一個頭,拜別娘親,從此生離。
再磕一個頭,拜別爹爹,至此死別。
花顏站起轉身,再沒回過頭。
“三小姐,花顏姑娘的病我沒有把握治好,不過我師叔應該可以。”
蘇郎中悄悄找到魏瑧說了這句話:“她這病是累出來餓出來的,若是能好生調養,或許能多活兩年。”
那么小的女孩子就要進入輪回,蘇郎中眼中不自覺帶上一絲憐憫。
魏瑧雖然心善,但也不會把花顏當自家妹子一般對待。讓她跟在四花兒身邊已經是很照顧她了,至少吃的穿的不比普通人家的姑娘差,做的事情也不多,比起她在家里,那簡直是天上地下。
馬車吱嘎吱嘎的行進在道路上。
山路陡窄,要越過這一段之后,才能進入稍微平緩一些的丘陵地帶。
“今天晚上找不到客棧投宿,要住在野外了。不過前面隘口那兒有一片平整地,是專門弄出來給過往商隊和旅客扎營的。你們幾個女孩子別下車,實在要下來,也得戴好帷帽。”
主要是這里人太多太雜,魏瓚怕別人沖撞了兩個妹妹。
又走了一個多時辰,趕在太陽落山之前,順利到達了魏瓚說的那個地方。
在他們之前,已經有個小型商隊駐扎下來了。
常年來往這條路的人都知道規矩,按照自己車隊的規模安置占地,給其他人留下足夠的空間。
基本上這么多年來往的都是這些熟面孔,駐扎下來后,車隊的領隊就主動去找了隔壁商隊的管事打聽前面的路況。
“前面路還行,老樣子,不下雨就能走,下雨就看命了。”
管事摸了摸光頭,嘆氣:“原本成縣那頭可以直接上山的,去年被洪澇害了,后來修了一次,結果入冬之后又遭雪災,全村人都沒保住,等到雪化之后,商隊擱那邊過才發現這事兒。后來那頭被人傳說晦氣,現在都不往那邊走了。”
現在走的是耀縣那條路,遠一點,平一點,問題最大的就是有條河,遇到大雨必然漲水。一漲水,河對面的路泥濘不堪,牛車馬車都不能通行。
“你們明日最好早些走,看天氣,明兒傍晚說不得就要下雨,到時候前不著村后不著店的,過夜得成問題。”
車隊領隊的回去跟魏瓚這么一說,大家便商定早一點出發,最好能趕在午后過橋。過了橋再往前走十幾里就是耀縣,到那邊了再好好休整一天。
商定之后,魏瓚又去跟魏瑧解釋了一下情況,讓她們姐妹今晚早點休息,明天要加緊趕路,中午也不會停下來用飯。
到了晚上,除開守夜的人以外,所有人都睡了。
就在這時,一股不同尋常的腥氣隨著夜風飄過來,車隊護衛跟旁邊商隊護衛同時一凜,兩人對視一眼,下意識握緊了手邊的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