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霆坐在右手邊，修長手指在一張泛黃的黑白照片上敲了敲，“這個小孩，認識嗎？”
照片上，小男孩清秀漂亮，頭發翹著，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膽怯地注視著鏡頭。
常忻猶豫著走到桌前，雙手將照片拿起來，“時間太過久遠，我收了那么多兒童，實在是有些記不得……”
“嗞”一聲，一只尖銳鋒利的匕首在桌面上劃過。
常忻膽戰心驚地盯著匕首尖端，目光上移，看到一截冷白瘦削的手腕，食指戴著戒環，左手邊那位桀驁不遜的少年邪肆地勾起一邊唇角。
“記不起來？沒事兒，我有的是方法讓你想起來。”
常忻打了一個顫，忙說：“給我一點時間！我好好想想……”
殷宋繼續低下頭，手指在屏幕上點著，面龐俊俏，嘴角勾著一抹笑。
如果不是他剛才展露出的殺意令人膽寒，絕對會讓人以為他只是個人畜無害的網癮少年。
福利院里過分漂亮的小女孩不多見，極其容易被人收養，留下來的都是些性格內向，不討喜的孩子。
常忻喃喃：“這小女孩有點眼熟……”
夜霆幾乎是瞬間皺起了眉頭，“他是男孩。”
“男孩……”常忻盯著這張照片，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渾身激動地顫了一下，“我認識！他在福利院里待了兩年！好像是叫……謝……謝憫！”
謝憫？
夜霆眸底泛起一抹詫異，以為又找錯了人，情緒瞬間消沉，身體松懈地靠在椅背上，“那他現在在哪兒？”
“他被好心人收養了！我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常忻猶豫道。
身旁一位弟兄插言道：“你們正規的福利院，沒有辦領養手續嗎？收養人的聯系方式不難查到吧！”
常忻緩緩搖頭：“我記得很清楚，帶走謝憫的那些人很神秘，一看就是不好惹的家族，沒有留下任何資料……”
這時，沉迷于玩消消樂的殷宋忽然說：“有點耳熟啊。”
夜霆扭頭看他，“你聽過這個名字？”
殷宋想起蘇瓷身邊那個愛哭鼻子的小弟弟，把手機扣在桌上，下巴輕抬，玩世不恭地笑了下，“沒啊。隨口說說。”
夜霆移開視線，沒放在心上。
喝了半盞茶的功夫，樓下忽然傳來一陣喧嘩，有弟兄撩開簾子走出去，不一會兒重新走進來，“蘇小姐在下邊，遇到事了。”
夜霆放下茶杯，“蘇瓷？”
“是。”
殷宋看好戲似的晃了晃腳，“夜霆，蘇妄年不是讓你保護她嗎？”
“一點小事，用不著我出面。”夜霆坐得散漫，還有幾分悠閑，顯然沒有出去管閑事的意思。
那名弟兄沉默半晌，小心翼翼道：“蘇小姐……被幾個東街的成員盯上了。”
夜霆喝茶的動作一頓，旁邊殷宋已然快一步起身。
“不急，那女人本事大得很。”夜霆不冷不熱地開口道，“最后再收拾殘局也不遲。”
十分鐘前。
裝潢古色古香的茶樓里，蘇瓷帶著謝憫來茶館聽戲。
兩人點了幾個小菜，一壺甜酒，還有一碟花生米，在靠近前排的位置坐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