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霆皺著一張俊臉，和別人欠他五百萬似的，略有點心不在焉。
黑色SUV一路疾馳，行駛了許久，蘇瓷盯著窗外飛速掠過的風景，無意中一扭頭，看到了夜霆微微泛紅的耳朵尖。
“咦，小甜甜，你怎么臉紅了？”
夜霆手里的方向盤頓時滑了一下。
車身一個顛簸，蘇瓷頓時不敢亂調戲他了，畢竟小命要緊，連忙抓緊安全帶，“喂喂喂……專心開車！別亂想別的！我的命可值錢了呢！”
要是出了點意外，誰替她花完那么多的錢？
每天的利息都花不完！
“你還挺惜命。”夜霆一扯嘴角。
蘇瓷：“當然了。”
到了一個路口，夜霆猛打方向盤，躲過疾馳而來的一輛大貨車，蘇瓷朝他的方向飛了過去，又被安全帶猛地拉回座位里。
蘇瓷宛如索命的女鬼，披頭散發，顫巍巍捂著驚嚇的心臟：“混蛋，你到底會不會開車？駕駛證拿出來給我看看！”
夜霆逼迫自己專心下來，不去留意身側散發著香氣的小女人，開窗透氣，“失誤，抱歉。”
提心吊膽了半個小時，SUV駛上了山路，在一處清幽遼闊的墓園停了下來。
翠綠色的草地上，幾百座白色的石碑屹立在那里。
天陰沉沉的，刮來一絲涼風，現場黑壓壓一片，全是人。
身穿黑色中山裝的男人站在一座墓碑前，隊形整齊，手里拿著一束小雛菊，沉默地看著墓碑前的蘇妄年。
蘇瓷下了車，看到這樣隆重的場合，有點被嚇到。
難怪夜霆特意讓她換黑色衣服，難道今天是哪個大人物的忌日？
身側，夜霆肅了肅臉，領著她往前走。
加上她生日那次，這是蘇瓷第二次看見蘇妄年穿一身黑色正裝。
墓碑前，蘇妄年手里捧著一束花，眉眼清俊，面色如水，聽到兩人的腳步聲，微微側頭。
“蘇蘇，過來。”
走到近處，蘇瓷發現墓碑上并沒有刻名字、生平、以及出生和死亡年份，只有兩個很簡潔的楷體字：禁忌。
“禁忌”——是某個人的代號嗎？
蘇瓷盯著墓碑思考，蘇妄年清潤的聲音從身后響起：“跪下。”
呃……跪下？
蘇瓷意外地看他一眼，雖然不知道原因，還是兩腿一彎，在草地上跪下了。
蘇妄年走到墓碑前，將一束花放在干凈的墓碑上，寂靜地站在那里，周遭身穿黑色葬禮服的男人們也是一言不發。
風聲吹動，片刻后，夜霆走過來，獻上第二支花。
接著是殷宋，第三支、第四支……
數不清的悼念者來來去去，擦著蘇瓷身邊走過，又井然有序地離開，直到最后一個人退了下去，蘇妄年走到她跟前，“起來吧。”
蘇瓷跪得有點久，足足快半個小時，膝蓋都有些發麻，剛一起身，一個趔趄朝前栽去。
一雙微涼的手及時扶住了她，抬眼是蘇妄年的喉結和下巴，周身清冽舒冷，帶著一股冰雪的氣息。
在這樣嚴肅的場合，她想問又怕暴露太多，只能蘇妄年說什么她做什么，把一肚子疑惑憋在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