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瓷一下子頓住腳步。
被厭惡感……？
她表現出來的行為，像是討厭陸子墨嗎？
她詫異地回頭，看了他一眼，手在不知不覺中放下了。
陸子墨清楚地看到了她臉上的棕色雀斑，稍稍挑了挑眉。
或許是太過驚訝，陸子墨的第一句果然是：“你的臉怎么回事？”
蘇瓷反應過來，頭皮像是過了一遍電，迅速蹲在地上，“啊啊啊！”
她抱住丑丑的自己，把臉埋在膝蓋里，聲音悶悶的，“都說讓你別看了！”
她面中庭這一塊幾乎都是雀斑，用遮瑕也遮不住的那種，陸子墨的眼神又那么好使，一眼就看到了吧！
她甚至都不愿意去想，在陸子墨的視角，她是個什么模樣。
公寓內安安靜靜的。
蘇瓷尷尬得頭都抬不起來。
不知過了多久。
腦袋一重，陸子墨的手扣了下來，在她頭頂用力揉了揉，“就因為你臉上長了雀斑，所以不想讓我看？”
蘇瓷：“……”請讓我原地去世。
陸子墨抬起手，指腹輕刮了下她紅紅的耳朵尖，在她面前蹲下來，溫柔地按著她的額頭，往后按，迫使她抬頭看自己。
“或者，還有別的什么原因？”陸子墨直勾勾地看著她，低聲問。
既然已經被他看到了，蘇瓷干脆放下手，把自己滿臉雀斑的模樣懟在他面前，直視他的眼睛，“不讓你看，你非得看，存心想讓我出糗是吧？”
陸子墨眉心一跳。
盯著她臉上的雀斑，目光定格，長時間沒說話。
蘇瓷有點后悔，恐怕是嚇到他了吧！
短暫的尷尬過后，她突然就淡定了，啥也沒說，起身往外走。
手腕一緊，一股不容抗拒的力道拽著她，往后一扯。
蘇瓷重重跌坐在了沙發上，在軟乎乎的墊子上彈了兩下，詫異地瞪他，“干什么啊。”
“很漂亮。”陸子墨蹲在她面前，抬起頭，直視她的眼睛，一字一句認真道：“多了一點雀斑，更可愛了。”
蘇瓷：“……狗子，你可能眼神不好。”
這是多了“一點”嗎？
這是多了半張臉！
“你別安慰我了，我心里有數，你還不如說實話呢！”蘇瓷倍加郁悶地開口。
陸子墨平靜地注視著她的臉頰，目光專注，神情認真，長時間沒移開視線。
倒是蘇瓷被他看得不自在，移開眼，“別看了。”
陸子墨的嘴角緩緩揚起細微的弧度，似乎感到困惑，“不美嗎？”
蘇瓷的表情有點古怪：“美嗎？”
狗子這審美，還真是……別具一格。
陸子墨：“無論變成什么樣，不還是你嗎？”
蘇瓷微微睜了睜眼，有點愣神。
男人修長的手指貼著她兩邊的臉頰，凝視她的眼睛，“怎么會來給我送蜂蜜水？”
蘇瓷沒忍心告訴他，因為任務需要……
好在陸子墨沒多問，順勢摸了摸她手感極好的臉，酒勁上涌，棕色的眼睛仿佛蒙了一層迷離的霧。
看了看墻上的時間，晚上十點50分。
陸子墨一顆一顆解開紐扣，脫掉身上的白襯衫，丟在沙發上，只穿一條黑色西褲，神情坦然寡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