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清潤偏頭看了過來,沒和兩個沒禮貌的小鬼計較,嗓音溫和:“我妹妹呢?”
謝憫眼睫一顫。
花伶也愣了,隨即神情自若地反譏:“誰是你妹妹!你可別套近乎啊,我姐姐就只有蘇妄年一個哥哥。”
見兩人的表情不大對,牧清潤面上的笑意漸漸落下來,“她怎么了?”
“姐姐出遠門了。”
回答他的是謝憫。
年輕俊俏的謝管家穿著白襯衫黑馬甲,脖頸敞著兩顆襯衫紐扣,兩步下了臺階,烈陽為栗色的卷發鍍了一層柔光。
他低下頭,鎮定地看著鼻子濕漉漉的憨二狗,定格幾秒,目光上移落在牧清潤臉上,“你有什么事么?”
牧清潤靜靜看著兩人的表情。
過了片刻,他從口袋里拿出一個精致時尚的小瓶子,“這瓶香水是我調制的。既然她不在,就拜托你們替我轉交給她。”
那是一個圓弧形的瓶子,淡黃色的液體剔透如琥珀。
謝憫遲疑著接過來,“你的鼻子不是失靈了嗎?”
牧清潤安靜幾秒忽地笑了,勾著他的肩膀,尾音上揚,低著頭柔聲問:“那勞駕我們大管家,幫我試試好不好聞?”
謝憫的臉瞬間癱了,嫌棄地拂開他的手。
花伶當場也癱了。
一個快三十歲的老男人,別跟十八的弟弟稱兄道弟OK?
跟誰“我們”呢,三歲一個代溝,這都三個代溝了!
“我走了。”牧清潤牽著憨二狗踩過草坪,迎著頭頂的天光往門口走。
到了花紋復古的鐵門前,他回頭看了一眼身后白色的小洋樓。
仿佛看到了二樓玻璃前,一個剛午睡醒的嬌氣小女人在窗前扎起頭發,又放下來,纖纖手指撩開窗簾朝他嫵媚地笑。
他再仔細看,那里空無一人。
牧清潤莫名有種悵然若失的感覺。
真的,出遠門了么?
“喂,”謝憫遙遙喊他,不情愿地悶聲問:“這瓶香水叫什么名字?”
牧清潤回神,眨了眨眼睛,似乎有什么字眼要脫口而出。
而他最終只是動了動嘴唇,“……沒有名字。”
“真沒?”
“嗯。”
謝憫望著牧清潤漸行漸遠的背影,顛了顛香水瓶,自言自語:“可惜姐姐用不到了。”
“姐姐用不到,他不是讓你用嗎?”花伶手肘撐著門口的白色羅馬柱,站沒站樣,酸溜溜重復牧清潤對謝憫的稱呼:“大管家?”
謝憫很想翻一個白眼:“你有病?”
“終于不使用疊詞了?”花伶不怕死的繼續挑釁:“吃飯飯,喝水水,有病病——阿謝,你在姐姐面前肉麻得我牙都酸了,怎么偏偏對我這么兇?”
“心里沒點數?”謝憫極盡嘲諷之能事,輕描淡寫一眼瞥過去:“我為什么要對情敵有好臉色?”
花伶:“……”
…
清晨,謝憫捧著一束凝著露水的山茶上了樓,走入蘇瓷的房間,日常為桌上的花瓶換了新鮮的花束。
這是他做管家伊始培養的習慣,無論蘇瓷在不在,他都會把每個房間裝點得干凈清新。
謝憫目光落在花瓶旁的相框上,伸手拿起來。
相片里有三個人,蘇瓷,花伶,還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