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收完所有的靈魄,天色已經暗下來。大街上燈光閃耀,到處都是一副熱鬧的景象。沈知風這才發現,原來今日是凡間的上元節。
也真是巧,上元節放燈也不會顯得很突兀。
沈知風將燈盞放進河水中,與其他的燈盞一一飄遠,不禁感慨萬千。不知道他們投胎后會去往何處,只希望能夠順利安康。
薛珧捏了捏沈知風的收,輕聲道:“太好了,他們都得以安息了。”
沈知風輕笑一下,將頭靠在他的肩膀上,瞇著眼睛望著河水中忽明忽暗的燈盞。身后事萬家燈盞亮起來,影影綽綽,就像是星星落入凡間。
她輕輕嘆息一聲,隨口問道:“你可曾后悔?”
“后悔什么?”薛珧莫名其妙。
沈知風搖搖頭,沒有再說什么。她總覺得現在的自己問的不是薛珧,而是自己。可曾后悔選擇留在天庭,可曾后悔選擇喜歡薛珧,可曾后悔選擇了天下蒼生。
兩個人就這樣靜靜的看著燈火閃爍,竟然忘記了要回去天庭。
此刻的他們就像是兩個凡間的新婚夫妻,看外面的一切都是新鮮。兩個人總覺得二人相處的時間很短,一點兒也不夠用。
上元節,算得上是凡間過年的收尾。新的一年開啟,又會有不少凡人定下目標。至于實現不實現他們不在乎,只是目標要遠大,才能對的起自己新的一歲。
天漸漸亮起來,他們仿佛是大夢初醒,捏訣回去天庭。
到達南天門的時候,泰元真君正在同侍衛打招呼。沈知風有一瞬間竟然有些恍惚,仿佛自己重新回到了過去,還是那個瘟神上神。
泰元真君遠遠的望見沈知風和薛珧,畢恭畢敬的行禮,心里五味雜陳。在凡間的幾十年間,芃羽上神變成了芃羽帝君,除了為人招桃花之外,居然還幫著辟邪。大概是之前她打敗魔尊,拯救了蒼生的緣故。
沈知風笑笑,從容道:“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泰團真君所有的感慨都融入在了這四個字里。
寒暄過后,幾個人前往神霄殿。周圍的仙人議論紛紛,猜測沈知風是不是準備與薛珧去坦白感情。
進到神霄殿,玉玄帝君看到三人前來眼神變得柔和起來。他瞇起眼睛來,淡淡道:“泰元真君啊,這幾十年的凡間生活如何?”
“真好啊。”泰元真君如實回答,“讓我都明白為何芃羽帝君之前頻頻提到凡間了。我也喜歡那紅塵,也忘卻不了感情。”
玉玄帝君的眼神冷下來,皺眉道:“你可知對凡間表現出向往是什么罪嗎?”
泰元真君立刻跪倒在地,雙手交握放在額頭上深深叩頭道:“罪仙自知罪孽深重,也不用帝君責罰,就想自請去凡間做一悠哉悠哉的凡人。”
玉玄帝君臉色凝重:“你可知道你說的是什么?”
“知道。”泰元真君說的堅定,“我不想再做仙人,還請帝君成全!”
句句落地鏗鏘有力,震的大殿似乎都要為之顫抖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