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說話間,忽聽著樓下一陣喧囂,本不愿理會,卻聽著腳步聲竟是朝著自己所在的雅間而來,徐慶芝一聽腳步聲便覺得此人身法極快,絕非常人,余光一掃正在狼吞虎咽的倉舒,心想:這孩子果然不簡單。
門被一腳踹開,只見一魁梧大漢迎面而來,進門便吼“倉舒在哪!”身后跟著一眾小二和驚慌失措的店掌柜,“徐公子,對不住啊,這人真是蠻橫,我們實在沒攔住,公子莫怪,公子莫怪。”
徐慶芝擺擺手,示意掌柜的不必如此,尚未答話,只見倉舒探頭探腦的站起來,“三叔你怎么來啦,快過來一起吃呀。”
“你是何人,”徐慶芝料定這漢子以為是自己拐跑了倉舒,特來尋人。
見孩子無事,那人臉色一緩,“我叫白義,是這孩子的三叔,汴京城郊人士,帶他出來置辦日用,可誰知轉眼這孩子就不知去向,我一路追尋到此,多有得罪,不知公子姓名”
徐慶芝沒想到此等面相粗豪之人說話竟然文縐縐的,回道“在下徐慶芝,我見這孩子甚是投緣,便帶他來吃些點心,未曾告知,是我冒昧了。”
“快跟我回家,以后再瞎跑,定要你爹打折你的腿”白義語氣極兇,看著惡狠狠的瞪了倉舒一眼,實則臉上卻是寫滿了寵溺,說著便要去拉倉舒起身,倉舒此時倒是極乖,戀戀不舍的看了眼桌上的點心。
徐慶芝見在眼里,笑道“小二,將這些點心打包好給這孩子帶走吧”
白義正欲拒絕,倉舒搶先一步“謝謝哥哥”說著便歡天喜地的又拿起了一塊往嘴里塞。白義一臉無奈“那便多謝公子了。”小
(本章未完,請翻頁)
二打包后,二人告辭而去。
眼見二人遠去,徐慶芝望著窗外嘰嘰喳喳的黃雀,“今日結了此樁因果,倒也有幾分趣味。只是不知今日這因,他日會有怎樣之果。”
晉王府是一眾王爺府邸中離禁內最近的,縱九橫七的銅釘嵌在朱漆大門上,門上的獸首銅環也是出自名家之手,寬一尺厚五寸足足八級臺階昭顯著帝國諸王第一的無限榮寵。
如此榮光自然引得群臣嫉妒,不少人都暗地里說徐家恩寵過重,為人臣子這般不知收斂,必有后殃。
一進王府大門,門房老陳就快步迎了上來,“世子殿下,您可回來了,王爺說了,您不回來,他吃不下飯,正在屋里等著您回來呢。”
“茶樓來了一批新茶,所以耽擱了會兒。”徐慶芝深知自己這位父親大人的脾氣,自從母親為生自己難產而死后,父親一直未曾續弦,只是經常沖著書房里母親的畫像怔怔的發愣,更是將全部的寵愛都給了自己。
這么些年軍營府上兩頭奔波,原本英武逼人,縱橫沙場的晉王,不知何時鬢角也微微有些泛白。
徐慶芝將身上大氅脫下遞給老陳,快步走入后堂,屋內擺設極為干凈利落,只有正對大門的主座上,一位魁梧的中年男人正襟危坐,闊面重頤,眉宇間一股凜然的英雄氣,令人不敢直視。此人便是威震天下的晉王徐汾陽,帝國八柱國之首,一生戎馬,武功赫赫,其兇名可令四夷小兒止啼,近些年以身體不適為由從邊疆回京,干脆利落的交出了旁人艷羨無比的虎符,名為養病,實為放心不下徐慶芝的舊傷。
見他進屋,徐汾陽臉上才有了表情,笑道“今日外出可有見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