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明法師同時又吩咐眾人,將細砂洗凈用粗布斂了,在上面又加一層木炭,木炭上再加細砂,制成厚厚的一個隔離屜,用來過濾井水。
同時吩咐邯山院里燒水應反復三遍,并必加老姜,以去除水中的寒氣。
待眾人匆匆退去,成一子將掌中的寒姜翻來覆去地看了好幾遍,望向窗外若有所思。
他的臉色因連日來的寒病蒼白泛黃,現在看上去更是毫無血色。從“寒姜”二字一出,成一子的心里便咯噔一下,猛沉下去。
“難道師父講過的事情是真的?難道天下竟真有此逃脫不了的劫難嗎?!”成一法師拉了下棉衾,感到從未有過的寒冷。
初冬的早晨格外清冷。山霧漫漫,讓出升的陽光模糊遙遠。
邯山院山后有一段石階蜿蜒而上,一直可達最近的山頂。
石階左側,便是邯山院的后山園子,春夏時節也是花草茂盛,樹木扶蘇。而今時值冬日,已是草黃花去,蕭瑟肅穆。
成一子同院祝成惠子一起,領著二位師弟和兩位少年拾階而上,直行到半山的一座坐東朝西的敞軒方才挺住了腳步。幾日來的治療讓成一子恢復了很多精力,今日特領眾人徒步上山,實是有要事需要商量。
“二位師弟還記得嗎,這是師父常常來練功的地方。”成一子抬頭望著敞軒正中那塊破舊但字跡依然可辨的石刻匾額:“‘聽松軒’,還是師父題寫的名字吶。”
“就好像在昨天,”陸明法師以手撫柱,望向遠處的松林:
“我還記得師父寫這匾額一氣呵成,寫完還長聲賦詩一首。‘白云可仰抑,萬壑有呼吸。駐足隨心聽,松聲和鳥啼。’你我師兄弟當時大聲叫好,還讓素來嚴肅的師父狠狠瞪了一眼呢。”
“可不是,”格騰武師也想起從前,“當時我正給師父研墨,心里一緊,手一歪,沾了一手一袖子的墨。”三人想起從前的事都露出開心的微笑。
龍煖辰見成一子向石桌石凳走去,忙上前攙扶他在石凳上坐定。
“龍煖辰啊,”成一子略一思忖,開口對龍煖辰問:“你能認出寒姜,想必是知道寒姜背后的典故吧。”
“煖辰只在藥書中見過這個名字和幾句簡單的描述,并不知其他,還請大師賜教。”龍煖辰答復道,兩眼望定成一子,等待著他下面的回答。
成一子頓了頓神,終于嘆了口氣:“你們都沒有聽說過嗎?‘寒姜一出,遍野白骨’啊!這是師父親口講過的。”
軍用吉普車駛下五環,就可以遠遠看見重重疊疊的西山露出柔和的輪廓。
林煜的夢沒有講完,剛想回頭說“未完待續”時,發現坐在后座上的風洛棠和邵易的表情十分精彩。
“那在后山又發生了什么?”風洛棠問。
“成一子師伯講的故事太長了,以后再詳細告訴你們。不過我和龍煖辰拜了結義兄弟,后來......”林煜發現那兩個人的表情更加精彩了。
“不是,我說,要不咱掉個頭?”邵易試探地問道:“咱要不再去民族學院附中接個人?”
林煜滿臉困惑只寫著一個字:“誰?”
“我黑哥,就是你那個‘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的唄!”風洛棠眨眨大眼睛補充說。
滿心滿眼的驚異,終于擊碎了林煜千年不破的鎮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