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當然聽見這動靜了,知道寶玉餓了而且它自己也餓了。還沒等寶玉說話呢,就見它蹦著竄了出去,噗通一聲跳進了近處的蓮池。寶玉吃了一驚,卻沒來得及阻止。
這里可不是普通的高原濕地,有龍血寶樹翼護、瑯玕瓊光照拂,更有上古太昊天帝當年布下的法陣匯聚天地間的生機靈氣,蓮池中乃是萬古長清之泉。假如將這里的水裝上一瓶,折斷一根普通的樹枝插在瓶中,也可讓樹枝生機不失。
蓮池中的水并不深,小天如果仰起頭還能將腦袋探出來,此時它卻把頭低下去了,在蓮葉和蓮花下的泥土里亂刨,浪花涌動把那片水都給攪渾了。寶玉看不清小天在水里面刨什么,只看見蓮葉譽蓮花亂顫,很是大煞風景啊。
這些蓮葉和蓮花給人的感覺太美了,簡直美到了一種極致,站在池邊看著就是一種享受。而小天倒好,直接跳進去在水里亂刨,寶玉正想把它叫上來。就聽咔嚓咔嚓幾聲,小天已經叼著一節東西自己蹦上來了。
那是幾節白色的藕,蓮花蓮葉的根莖,就如竹子埋在土下的竹鞭。然后小天又跳進了另一片蓮池,卻沒有繼續在池底刨。嘴里叼著兩尺多長的三節藕莖,使勁晃了晃腦袋,原來它自己也知道把剛才那邊的水攪渾了,再到這邊的清水里將藕涮干凈。
寶玉又注意到蓮池中的情形,這里就連泥土都十分奇異,渾水中的細土散開就似云煙飄蕩,漸漸又沉入水底,水很快仍是一片清澈。這時小天已經把那白生生的嫩藕叼了過來塞到寶玉手里,站直身子伸出舌頭看著寶玉,意思是這東西可以吃、他們倆一起吃。
藕是從小天水下的泥土中挖出來的、標準的狗刨之物,只是簡單涮了一下而已,拿在手中卻不見一絲淤泥、干干凈凈纖塵不染,看上去就很好吃的樣子。寶玉甚至感覺這藕根本就不用涮、只要出水就是干凈的,也不知是水的原因還是泥的原因,或者是藕本身的特性,又或者兼而有之。
看來小天對這里的情況很熟悉,既然吃的都找到了,也就不必客氣了,寶玉掰開藕莖給了小天半截,自己拿著另外半截啃著吃。寶玉既然沒有見過蓮花,當然也沒有見過藕,不知道它叫做藕,更不知道藕應該是什么滋味,只覺得手中這截根莖入口,清脆香甜無比。
普通的藕吃的只是中間的主莖部分,兩段藕莖之間的細節是不能吃的,既沒滋味也咬不動。但寶玉不知道這些啊,他將所有的部位全吃了,而且感覺都是那么好吃。
一般的食物經咀嚼之后都是碎渣,吃東西便是將之混合汁液與唾液一起咽下,普通的藕當然也是如此。可是這里的藕卻不一樣,藕中有九竅,掰斷后還有細絲相連,放入口中咀嚼到最后竟不留任何殘渣,全部化為純凈的汁液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