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四境,在很多派傳承中也會稱為“御器境”,因為達了這個境界便有御器之能,可祭出法器施展種種神通妙用,當然比普通的御物之功高明,且是一種質的突破。也有少數傳承門派稱之為煉器境,因為有四境修為便可開始煉制法器,煉器的手段也可做為一種修煉境界劃分方式。
而在寶玉看來,這些說法都是外在的手段而已,體現的本質都是修煉所達到的某種身心狀態。比如三境之中元神仿佛能夠延伸而出,操控周圍的萬物。而到了四境,就不是簡單的操控,而是將自己的身心賦予萬事,這才是御器或煉器的根基。
見虎不言,朱明又笑道:“你已入四境,若是某門秘法傳承的弟子,就意味著可以出師了,得有一件隨身法器。你今天煉的這個罐子,雖然很不錯,但在對敵之時,用起來好像也不太順手,至少目前并不適合。若是在斗法中,你喜歡使用什么樣的法器呢?”
這個問題還需要問嘛,寶玉想都沒想就答道:“最順手的東西?我當然喜歡用石頭蛋了!”
山神一直在笑:“你有很多石頭蛋,其中一枚最特別,就是最像雞蛋的那一枚。就算我此刻不說,你回去后拿在手中感應,也會發現它是物性相當精純的天材地寶。我給你一個建議,再去一趟當初打倒犀渠獸的地方,沿著山澗往更高處走,看看還能發現什么?
你從小就愛揀石頭蛋,而如今長大了,應該明白更多的事情。你想揀的那些石頭蛋,并不是一開始就是那個樣子的,你不僅要能發現它,還要能創造它。你已有如此修為境界,去揀自己想要的石頭蛋吧。孩子,明白我的意思嗎?”
寶玉道:“好像明白了,那我去試試看。”
當寶玉此次離開太昊遺跡時,朱明坐在樹得丘上看著他的身影,又看著那已經被這孩子改變很多的太昊遺跡,心中的感觸很難形容。換做十幾年前,朱明無論如何也想不到,他竟會要一個孩子折斷一截瑯玕枝。
瑯玕樹上結的瑯玕果,就是傳說中的不死神藥。無論是誰發現了這等神物,都會小心翼翼的保護枝葉,不可能做出這等荒唐事,可是他偏偏讓寶玉這么做了。還有一件事他沒告訴寶玉——不死神藥的植株,本身就是神器!
但這種神器與其他的器物不同,其傳承極為特殊。太昊遺跡中還有一個秘密,與那座白玉祭壇有關,包含一場大造化機緣,朱明將要交給寶玉。
寶玉回到村寨中自己的小屋里,打開屋角的麻包,很多石頭蛋飄了出來懸浮在周身之外,他以御物之法都將它們定住,然后伸手摘取了其中一枚,其余的石頭蛋又飛回麻包里。寶玉握著石頭蛋,以身心感應其物性,發現其的確是一枚所謂的天材地寶。
寶玉笑了,決定將之煉化為自己的隨身法器——還是石頭蛋!
寶玉以御物之功,可以操縱很多塊石頭在空中飛出不同的軌跡。但御器與御物不同,一人只能御一器,它相當于身心與外物相合,除非是仙家,凡人是不能同時操控多件法器的。可每件法器也并非只有一個部分,比如寶玉煉制陶罐,就包含著罐身和罐蓋,合在一起才是完整一體的器物。
寶玉并沒有立刻就煉化法寶,他先休息了一天,第二日在定坐中開始將這個石頭蛋煉制成法器。那枚幾乎和雞蛋一模一樣的石頭飄浮在空中,寶玉一直看著它緩緩蠕動變形,仿佛在孵化,又仿佛變成了一團液滴。直到次日天亮之后,它才飄到寶玉的手中,樣子并沒有變化,卻已成了法器。
這件法器是有靈性妙用的,但并非寶玉憑空賦予,而是它的物性本身所蘊含,寶玉將這種材質的妙用徹底煉化了出來。這一枚石頭蛋打出去,假如以御器之法激發。其威力就不僅僅是一枚飛石了,可以幻化大小沉重如山。也可祭出無形的奔騰洪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