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叫不明內情者看見了,還以為君使大人的架子太大了,什么東西都要最好的,且無意與他人分享,所以西嶺顯得有些不悅。
鴻元城主苦笑著解釋道:“西嶺大人啊,您可千萬別誤會!實話告訴您,我平時愛喝茶。但也不是每天都喝,只在貴客好友到訪時共品。此茶出自本城中的國工大人、女先生藍芯之手。是我珍藏的妙品。
原本倒是還有一些,可兩個月前的那位小先生來到飛虹城住進城主府中,自稱正在辟谷修煉,別的什么供養都不需要,偏偏讓人每天侍茶、早晚皆用此茶。我也不好不奉上,等他走后,今年所收存的茶葉,也只夠沖上這么一杯了!”
寶玉的確沒要鴻元城主任何報酬。不僅沒拿那盤黃金,住在城主府中連肉都沒吃一口。但他感覺鴻元城主待客時的茶飲非常不錯,所以讓府中每日侍候茶水就行。喝茶可不像吃飯那樣分早中晚三頓,他是沒事的時候就來一杯,還感嘆盤瓠沒在身邊,否則可以一起喝。
如此茶飲,含諸多有利身心之效。普通人制作要耗費大量的人力物力,更何況它是一位五境修士特意去山中采集、以煉藥法力所制之茶,異常珍貴難得。鴻元城主就算有一些,也絕不會太多,但他也不好意思小氣,只能盡量滿足寶玉的要求。
寶玉也不太清楚狀況。把人家的茶幾乎都喝光了,還好他走的早,仍給國君使者留了最后一杯。否則西嶺大人今天坐在這里,就得和鴻元城主一起喝白水了。
西嶺的神情頗有些詫異,甚至有點哭笑不得。鴻元城主如此解釋倒是讓氣氛舒緩了不少。他終于小心翼翼的問道:“國君聽說了飛虹城發生的事,有何詔令?”
西嶺嘆了一口氣道:“國君震怒。守護城廓之軍陣。竟然成了屠村滅族之兇徒!你這個城主,究竟是怎么當的?假如傳揚出去,難免讓人非議——國中各城廓,究竟有沒有保境之能、可曾盡安民之責?”
鴻元城主額上立時就見汗了,小聲解釋道:“我真的毫不知情,來到此地擔任城主之時,他們已經做下了血案,直至今日再度犯案之時方被察覺。”
西嶺輕輕點了點頭道:“兩年之前,就是因為城廓中的血案,城主受責被撤換,國君派你來主持飛虹城事務、查清血案詳由。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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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兩年時間,那所謂的流寇就在你的身側,你卻毫無所知,這不能不說是失職。——國君就是這么說的!”
見鴻元城主的臉色越來越緊張,汗已經從額頭順著臉頰流下來了,西嶺的語氣一轉,又說道:“根據已查明的情況,那所謂的流寇隱藏極深且身份出人意料。你兩年前才來到飛虹城,此前發生的血案與你無關、亦不是你的責任。
如今兇徒已伏誅,自林燕以下,沒有逃走一個人,他們再次作案并未得手,且已被盡數剿滅。國君派你來的任務就是治理城廓、安撫民眾,同時剿滅那伙流寇。從結果看,你確實已經做到了,流寇的身份亦不是你的責任。……主君問我時,我便是這么說的。”
鴻元的臉色就像雪山頂的天氣,變化地極為精彩啊,此刻下意識的以袖子擦了擦汗,起身行禮道:“風正大人,您這樣為我說話,鴻元不知如何感激!”
西嶺也起身扶住他的手臂道:“你我是多年好友,又何必如此客氣?況且我在主君以及朝中諸大人面前,也只是實話實說。”
鴻元壓低聲音道:“那么……”
他雖欲言又止,但西嶺當然清楚他想問什么,笑著答道:“主君不會把你召回國都,你仍是飛虹城城主。聽見這個消息,終于能安心了吧?”
鴻元已經等了兩個月了,壓在心里的這塊大石頭此刻才算落了地,重新坐了下去呼呼直喘氣,瞬間仿佛都有些脫力的感覺。他只是王族中的旁支出身,仗著精明能干,一步步走到今天的位置可不容易。假如受牽連被召回國都,那便只能每年領些供養,從此在家閑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