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猴子的反應,倉頡又笑了:“不要談我的修煉了,還是說你吧,你是不是很羨慕他呀?”
猴子趕緊答道:“能跟隨在先生身邊游學天下,我怎會羨慕他人的機緣?”
倉頡:“我說的不是機緣,而是修為,我早看出你很羨慕。其實你也不必著急,到了明年這個時候,等你學會了千字之文,年紀也不過剛滿十六。我自會指引你邁入初境修煉,至于能在登天之徑上能走多遠,則要看你自己了。”
猴子躬身道:“我自會用心修習先生的傳承。……只是那位小先生,我怕他這么一去會有麻煩。宮媛或許不會再去找他,但在宮媛身后的國中勢力看來,是這位小先生的出現壞了他們的大事,說不定會去查探甚至追究的。”
倉頡嘆息道道:“麻煩?他本就有麻煩在身!否則小小年紀,為何獨自一人遠行,就算在我面前,也不說出身份來歷?這孩子畢竟還是年紀太小,他應該給自己編一個身份來歷的。但他也絕對不笨,若是足夠聰明的話,就會離開相室巴國。我要去山水城,而他不再跟隨,恐怕就是這個原因。”
猴子:“他若跟隨在先生您的身邊,又有誰敢找他的麻煩?”
倉頡若有所思道:“有麻煩在身的人,往往都有自己的事情與問題要解決。……猴子,你很希望我繼續帶著他同行嗎,是不是跟隨我的這一路,感覺很無趣?難得有個同齡人在一起玩得很開心,而且他還帶著一條那么好玩的狗。”
猴子確實有點舍不得寶玉離開,被說破了心思便低頭不言。倉頡背手望著遠方又說道:“此番回到巴原,我知相室國君有一統五國的志愿。但看巴原列國形勢,能完成這件事的人恐怕不是他。若真有人能夠一統巴原、恢復當年的巴國,我倒也樂見其成。
在國都中時,那位西嶺大人曾問我肯不肯屈尊就任相室國的學正?他倒是一個明白人,清楚我的大愿該用什么樣的方式去實現。假如巴原上真能恢復當年統一的巴國,我倒是不介意做幾年巴國學正。”
猴子驚訝道:“如今巴原五國勢均力敵,您難道真的認為他們已有機會再度統一了嗎?……假如巴原一統,你又真地愿意做巴國學正嗎?”
倉頡高深莫測道:“所謂勢均力敵,只是表象而已。既然巴原五國都以繼承巴國正統為號,就不可能長久相持,再度復國是遲早的事情,就看誰能成事。至于如今巴原上威勢最旺的赤望丘,恐怕也是最不愿意見到這個局面的,因為強大而統一的巴國,足以擺脫它的影響與控制、挑戰與動搖它如今的權威地位。
若是我們在巴原上能看見這一天,我并不介意做幾年學正大人,而這么做其實也是為了你。我對你的期望,將來可不僅是為巴國學正,而是巴原之外的天下學正。但凡事皆須一步步來,你可以先在我身邊好好看看——巴國學正是怎么當的?”
猴子是自寶玉離開蠻荒以來,在一起相處得最開心的朋友了,也是年紀相仿的一個玩伴。猴子是倉頡的傳人,但寶玉尚不可能想到,倉頡竟對傳人寄予那樣的厚望,希望他將來成為天下學正,而不僅是在修煉中踏過登天之徑。
西嶺在出使飛虹城之前,曾于國都中見過倉頡,恭恭敬敬地詢問這位前輩——是否肯屈尊擔任相室國的學正?哪怕只是短短時間也好!因為只要這位前輩點了頭,相室國便能就此恢復學宮,這是一直是西嶺的愿望。
西嶺很有眼力與遠見,他很清楚倉頡先生的意愿,但小小的相室巴國,還不足以讓倉煞前輩停下行游的腳步、點頭答應這樣的事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