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魁梧的大漢背著一張弓,腰間掛著箭筒和一把砍刀,像是來打獵的,身形在軟草坡上的一塊石頭旁站得如梭槍一般直。
石頭上坐著一位少年,形容清秀看上去大約十六、七歲的樣子,束發系于腦后,頭上戴著一塊頭巾,身邊放著一把短鋤和一個帶蓋的竹簍,仿佛進山采藥之人。但看其打扮,衣裳甚為素凈,與尋常的采藥者不太一樣,仿佛就是出門閑游,也沒有攜帶攀巖的繩索和粗厚的衣衫。
這少年眼中若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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憂郁之色,正望著遠方出神,聽見聲音有些好奇地轉過頭來,神情緩和了很多。而那中年人已經轉身朝向了寶玉這邊,一只手下意識的摁住了腰間的刀柄,低聲喝道:“何人在此?”
在這深山野林里突然有人冒出來,當然也會讓他們吃一驚,待大漢看清楚寶玉的樣子,又看見他身邊那只搖著尾巴的狗,神情也稍有緩和、不似方才那么緊張。寶玉則主動行了一禮道:“我是路過此地修士,于山中行游修煉。”
這時那少年跳下石頭,脆聲問道:“原來你也是一名修士,此番是進山采藥的嗎?”
寶玉笑道:“我主要還是為了修煉,假如在山中看見特別的靈藥,也不妨采幾株帶出去。”
那少年也笑了:“我叫少苗,你可以叫我小苗;這位是刀叔,他與我一道進山來采藥。……請問你叫什么名字,是哪里的修士?”
寶玉答道:“我叫瑛黛,你可以叫我寶玉。我并非本地人氏,只是一名行游中的散修。”
瑛黛這個名字,是寶玉很自然地隨口說出。
那少年報了正式的名號,也說出了一個平常的昵稱,寶玉便覺得自己也該這么說。其實在很多村寨中,像寶玉、大壯之類的名字會跟隨那些村民一生,他們從來就沒有什么正式的名號。但世間各派修士打交道的時候,彼此之間還是需要的,否則不太符禮數。
寶玉已到過那么多地方、走了這么遠的路,當然已懂這些講究。而這大漢和這少年雖扮做獵人與采藥人的打扮,但顯然也是修士,小苗的話語中并沒有掩飾這一點。
這時小天用身子蹭了蹭寶玉的腿,還舉起一只前爪指著那少年,吸著鼻子叫了兩聲,,并不是向人示威時的汪汪叫,而是像小狗那樣的嗚嗚叫,仿佛在提醒:“老大,那少年其實是個姑娘改扮男裝,我用鼻子都能聞出來!”
它不用鼻子聞還能用什么?其實寶玉也察覺了,卻沒有點破,輕輕踢了小天一腳,低聲喝道:“不得無禮!”
這也沒什么無禮不無禮的,反正對方也不懂小天的意思,但一條狗伸出爪子指著人嗚嗚叫,樣子未免有些滑稽。寶玉踢它的時候,它很輕巧的一扭腰竟閃開了,樣子就更好玩了。
小苗的注意力立刻被小天吸引了,仿佛發現了什么令她很開心的新奇事物,竟興奮地驚呼道:“好可愛的狗狗呀!”邁步便小跑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