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股聽倉正大人說了北刀氏昨日的小器事,也知道他這一路還賺了不少錢,故意當眾問道:“國使大人,聽說您的使團隊伍中,竟有一多半都是夾帶的商隊車輛,此番出使本國的收獲不小啊!……不知情者,還以為我向貴國索要了多少財貨呢,是貴國之君后廩讓您這么干的嗎?”
這種事情,怎好在國宴上當眾說呢?這就是讓北刀氏甚至巴室國都難堪啊。使團一眾隨員都低下了頭默不作聲,面露慚愧之色,而鄭室國群臣則發出一陣哄笑。
大將軍正在吃肉,卻滿不在乎的用袖口一抹嘴上的油,抬頭高聲答道:“我得感謝國君派我來,出使貴國真是一趟好差事!國主您也沒少賺啊,借出一批救災的糧食,卻收回了這么多財貨,甚至還有兩車軍械。鄭室國賺了這么多,怎么也得讓我這位送東西的使者分點肉吃吧?別回頭讓人笑話,我來與鄭室國打交道,只吃虧卻沒有好處,那誰還愿意再來啊”
看這位大將軍的表現,就是一名耿直魯莽的武夫,反倒把鄭股又給逗笑了。這位國君笑著說道:“貴國之君倒沒覺得自己吃虧,反而很大方的送來了很多的禮物。你這位大將軍倒是生怕吃了虧,難道是認為巴室國賠了,所以想都給賺回去嗎?”
北刀氏一邊吃肉一邊答道:“是啊,大丈夫恩怨分明,賬也應該算得清。我確實覺得國君賠大了,所以想幫他多賺些回去,也感謝國主的成全!”
鄭室國群臣又發出一陣哄笑。有人在議論,此番巴室國派來的,可能是巴原上有史以來隊伍最龐大的一支使團,假如傳出去都快成為笑柄了。國君鄭股又問道:“聽國使大人之言,貴國之君日前曾一度病重,卻經一位神醫調治已康復如初,如今正在巡視國中各城廓。
但我聽此前的傳聞,其實也不能算傳聞了,各宗門修士都知道,貴君后廩曾派使者向各宗門求取靈藥,要的都是能補益生機元氣之物,看來壽元將盡。這也不是病啊,怎么轉眼就能恢復呢?不知后廩如今的確切情形如何,我也十分關切,巴原上可難得他這么慷慨大方的國君啊!”
北刀氏放下手中的肉,起身答道:“多謝國主的關心,主君說康復了,那便是真的康復了。前段時間臣民們都很擔心他的身體,朝中諸大人派使者為國君求取靈藥。我也想立功啊,還隨君女少苗去山中采藥了。
此番主君為國主送上的禮物,就有一株能補益生機元氣的五花參王,那便是我與君女少苗在彭山深處親手采的呢。主君的身體既然好了,也就用不著了,讓我送來給國主您多補補!
這次國主還特意索要一批寶器兵械,說是要供奉給武夫丘的高人們修煉所用。不瞞您說,我年輕時也曾在武夫丘學藝。練成了一手刀法,如今終于當上了大將軍。此番既然是給武夫丘供奉東西,能否讓我繼續押運,親手送上武夫丘呢?”
他將話題的身體岔到了要供奉給武夫丘的軍械上,工正大人趕緊說道:“我國此番要供奉武夫丘之物,并不止這一批軍械,尚需籌集齊全。況且巴室國送來的東西,我們也要驗看挑選最其中最精良之物,就不必再麻煩國使大人辛苦了。”
北刀氏卻堅持道:“這不算辛苦!我走了這么遠的路,好不容易把東西都送來了。總得送到地方吧?我國之君準備這些東西也不容易,好歹讓我去武夫丘拜見劍煞先生,把主君這番心意告訴他。不然的話,劍煞先生不知道怎么辦?”
國君鄭股微微一皺眉,隨即又笑著擺手道:“我派使前往武夫丘的時候,自會轉達貴君的美意,大將軍就不必操心了。……供奉之物還要過一段時日才會送出,國使大人還是早些回國復命吧。您帶來的那些商隊,還在路上等著您回去呢!”
北刀氏留給鄭室國君臣的印象。不僅言行粗俗,而且臉皮厚不知羞臊,更加不會看眼色,腦袋也不是很清醒。誰都知道那批軍械是鄭室國打著武夫丘的名義要的。送到國都也就得了,還要堅持將東西送到武夫丘,難道這一路上賺錢不夠,還想去武夫丘賣好討賞嗎?
這批軍械當然是收入鄭室國的兵庫了。大家心知肚明的事,何必提出來找不自在呢?還是好酒好肉款待幾天,打發這位國使大人趕緊回去吧。別再丟人現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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