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務:“多謝小路先生千里迢迢不辭勞苦來到武夫丘,為我傳達父君消息。其實您只要登上山即可,也不必留下來做雜役弟子啊?”
寶玉搖了搖頭道:“我來到武夫丘并非僅為了給你傳信,自己也想見識一番這座傳說中的神山以及這派修煉宗門,并在山中修煉一段時日。……小俊師兄,你上山已有三年,為何遲遲未能登上武夫丘主峰啊?”
少務長嘆道:“我自幼自視甚高,想當然地認為天下的事情,將來沒什么是自己辦不到的。二十多年來,也一直沒遇到過什么真正的挫折。雖說登上武夫丘主峰這一關很難,但自古以來歷年都有人成功,我當然認為只要肯下功夫,自己也可以辦到。但來到這里之后,才知談何容易……”
將開山勁中的武丁功修煉到極致。便能拔出那石中劍,斬開云霧、踏過長索登上武夫丘主峰。這些聽上去雖然很難,但還不至于絕對無法做到。比如兩年前,同樣來自巴室國的大俊就做到了。可完成這種事情,也要看來者是什么人。
少務貴為巴室國公子,自幼不可能有過什么艱苦的生活經歷,就算父君想刻意鍛煉他,也不可能真正地歷盡艱險。他成年后便在工師伯勞大人的親自指引下,邁入初境得以修煉,并協助伯勞大人處置國事。得到國中眾人的稱贊,可謂巴室國的天之驕子。
后來他又到了軍中,成為北刀氏大將軍的副將,過了一段時間的軍營生活。就在那時,身邊的人都已看出來國君后廩屬意于少務、將來想將君位傳給他。少務在軍中已是一名修士,突破了三境修為,但他并沒有習練開山勁。
身為一國之儲君,就算他做出與將士們同甘共苦的姿態,但誰又會每日鞭笞與號令他去練那種苦功夫?更何況根本沒這個必要。少務已是一名修士,就算不是一名修士,又何必去練什么開山勁呢?
少務這樣的成長經歷,也給了他強大的自信。來到武夫丘之后,便自以為一定能練成。說實話,他已經很能吃苦了,三年來并沒有被送下山就是證明。以其身份之尊貴。這簡直是無法想象的。
因為少務心里憋著一口氣,他要證明自己,同時也向舉國之人證明父君的選擇是對的。所以他才能在這種艱苦的環境中堅持下來。他也用功苦練了,否則在武夫丘上還能干什么呢?一年后練成了開山勁,又用了一年修至武丁功之境,這已經相當了不起!
少務雖修成了武丁功,卻遲遲登不上主峰。他也拔出了那石中劍、斬開了攔路的云霧,在四座山峰都試過了一遍,可就是無法踏過那長索。他曾問過大俊師兄這是怎么回事?大俊師兄則搖頭告訴他,可能是拔劍斬開云霧的方式不對。至于怎樣才是正確的方式,受武夫丘正傳弟子的門規所限,大俊卻不能說。
大俊很委婉的提醒過這位小師弟,這可能是他有修為在身的原因,而大俊本人在登上武夫丘主峰之前,并未邁入初境得以修煉。同時以少務的功力,可能也沒有達到武丁功的極致。
這使少務陷入了困惑之中,難道已有修為在身者就無法過那一關嗎?這也是武夫丘防止別派宗門弟子混進來的一種方式?他在武夫丘上已經呆了這么長時間,也放下了巴室國公子的身份,吃了那么多常人難以想象的苦頭,卻一直沒有完成父君的囑托。
少務身懷宏偉的抱負,希望將來有一天能恢復當年的巴國,重建開國之君鹽兆以及武夫大將軍的功業。可如今連一座武夫丘的主峰都上不去,又談何宏圖偉業呢?
胸中的遠大理想且不談,少務也不得不考慮眼前的現實問題。他離開國中已經三年了,雖然遠離了一些不必要的紛爭,但對很多狀況也失去了掌控。父君讓他上武夫丘、爭取見到劍煞前輩本人,當然是大有深意,可他如果完不成,就等于白白浪費了繼位前這最重要的三年時光。
他在武夫丘上還會考慮很多事情,每天干各種雜活,余下的時間不僅要練習開山勁,他本人亦需要修煉。說起來他如今與瀚雄可稱一對難兄難弟,修為已是三境九轉圓滿,但就是邁入四境這個關口,亦遲遲無法突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