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林濤的人就張道士的時候,就在他的衣角下擺、內兜、褲腳等地方安裝了竊聽設備。不然陸陽又怎么會放張道士走呢?
現在看來,讓出去的餌料果然釣到了大魚。
這個張道士知道的東西確實不少。
“那又如何?楊雄本來就跟我混,他在我身邊不是很正常嗎?”楊子斌的呼吸已經亂了,但他還在勉強維持自己的冷靜。
你無法想象一個只有自己知道的具有毀滅性的消息其實還有其他人知道的那種……驚心動魄和絕望。
“楊雄雖然成績不好,早早就出了社會,但他卻因為見義勇為和他們學校的物理老師關系很好。這事兒知道的人不多。”張道士開口,“但不巧的是,我正好知道,因為我同樣是那個學校的畢業生,我在學校的時候也和那位物理老師很投緣。”
“我們有一年過年去拜訪老師的時候碰到了,所以我知道。”
“我們物理老師很喜歡吹噓,總是跟我們說油城水庫是他參與建設的。但我們去找過,沒有他的名字,后來他才告訴我們說那時候他只是一個編外人員,幫忙充當了顧問之類的,部分的建筑結構有他參與設計,但工程量很小。”
“可只是這很小的一部分中,他就發現了一個問題,是結構上的,不影響水庫堤壩的使用壽命,但在理論上卻讓堤壩的外部存在一個危險受力點!”
“一旦那個地方遭受到巨大外力,堤壩就有可能……”
“夠了!”楊子斌憤怒的打斷了張道士的敘述。
答案,顯而易見。
“這些不過是你的猜測而已,靠這種說辭就想要五千萬,你以為錢是大風刮來的嗎?老張,我最后勸你一句,你我能夠活到現在不容易……一千萬,這個錢我掏腰包,吳杰那邊我去做工作,以后誰也不認識誰,怎么樣!”楊子斌下了大決心。
然而張道士卻異常堅定:“一千萬不夠,這幾年通貨膨脹這么厲害,一千萬用得了幾年?我那一大家子,我總得幫他們考慮周全了才是!”
楊子斌怒道:“你這是在害你的女兒!你知道德豐的影響力的!”
張道士笑道:“我是知道,所以我才把她們一家送去了香江。德豐的影響力,也能到香江嗎?”
楊子斌皺眉:“怎么可能,他們總會回來的。”
張道士沒有多說,看樣子他女兒未必會回來了。
就算從香江返回內地,也多半不會回西南。
“你……”楊子斌道,“你不可能一兩句話,就讓我們掏五千萬出來,吳杰沒有這么容易被人威脅。”
張道士說:“我說過了,我有錄音。”
“什么錄音?”楊子斌不解。
“我見過韓總工,他們監獄組織活動來了我們哪吒廟的……在韓總工自殺之前!”張道士這句話徹底壓垮了楊子斌。
“好!”隨后,楊子斌同意了和張道士的交易,開始商談交易的具體細節。
他的目標很明確,他要所有的資料,而且要張道士拿錢之后滾出內地,再也不要回來。
張道士全部接受,但他也有特殊的要求,那就是要在油城市中心最繁華的區域太美廣場進行交易。
因為人多,所以德豐才不敢在交易的時候亂來。
楊子斌最終同意了張道士的全部要求,二人定下時間,就在本月十二號。
巧的是,云島發大水帶走四十四條人命的那一天,正好是二十年前的本月十二號。
但二人不知道,他們的所有約定,還有第三方知道。
某小屋中,林濤正在往外調資料。
主要是關于張楊二人口中的那位韓總工。
而很快,這個人的履歷就出現在大家面前了。
韓總工,一位工程師,他最出名的一件事情就是設計的油城水庫發生決堤從而導致了特大慘案的發生而被追責。
因為是重大安全事故,而且是因為建筑問題導致的,所以韓總工被判刑八年。
然而在獄中,韓總工因為多次參與斗毆等惡性事件,不服從管理,刑期屢屢增加,最后在第十二年的時候,韓總工在獄中自盡。
值得一提的是,了解韓總工的人都知道他是一個典型的讀書人,且身材瘦弱。
但在監獄中的加刑記錄中,他卻總是參與斗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