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文慶此刻嚇的已經面無血色了。
北蕪回顏部勇士獻舞,這自然是提前溝通、安排好了的。
這些北蕪人,也都答應的爽快,更是很識相的給他送了一些北蕪‘特產’。
然而,這最后的一句話,卻絕不在計劃中。
裴文慶很清楚,單憑這樣的失職,他就已經注定基本無法再走向權利的中心。
至于會不會付出更加慘痛的代價,就要看這些北蕪人,究竟會鬧到什么地步。
“請大濋圣皇陛下賜我等一死,以血明我回顏投誠之志!”鐵雷臺一咬牙,半跪下來,向著圣皇方向大聲說道。
他身后的那些北蕪勇士,紛紛緊隨其后。
或許他們的大濋官話,都說的并不對味,意思卻都表達的分外明確。
一群早已自傷的殘兵,卻要求死以明其志。
這似乎沒什么好拒絕的了。
然而這確是一個注定難解的難題。
因為在眾目睽睽之下,無論如何選擇,都會有失顏面。
圣皇答應應戰,那么挑選出來對戰的人數,絕不能超過北蕪勇士人數,并且修為境界最好也都相當,不可以大欺小。
倘若不答應,那么面對這么一群傷兵的求死求和,就顯得毫無憐憫,至使其被迫處于輿論上的不利局面。最緊要的是···會耽擱了大濋在北蕪之地一系列的布局。
北蕪不是大濋。
大濋的輿論管控,到了北蕪就是一個笑話。
“陛下,執金衛請戰蠻夷。”執金衛統領羅瓊身披金甲,單膝跪地,沖著圣皇道。
大濋圣皇不曾說話,似乎還在衡量。
“陛下!臣以人頭擔保,從執金衛中所選兒郎,皆為我大濋最為悍勇之士,盡有以一敵百之能。”羅瓊再請。
執金衛、五城戍衛、校尉司還有巡城司,便是常駐上陽城附近的兵馬。
其中,又以執金衛的實力最強,精英最多。
此番北蕪人邀戰,執金衛若是不站出來,那么以后就沒什么顏面在兵部混了。
更何況···此時由不得羅瓊不出頭。
圣皇不言,卻不代表他未曾給出指令。
為人臣子,定要懂得及時分憂。
如若不然,圣眷漸遠,家族衰落便已不遠矣!
“喔?這般自信?”圣皇看著羅瓊,眼神中的壓迫,讓羅瓊難以呼吸。
羅瓊咬牙說道:“萬無一失!”
“好!給你一盞茶的功夫去點人,記住···咱們泱泱大國,別欺負人!”圣皇仿佛不在意的說道。
此刻跪在不遠處,神雀臺正中央的北蕪一行,也都紛紛露出了喜色。
北蕪人從不相信狼與羊的合作與和平。
所以,即便他們有求于大濋,也一定要展現他們鋒利的牙齒和爪子。
讓這些驕傲、自滿的濋人,知道什么是疼痛與害怕。
唯有這樣,他們才能在談判桌上,取得更有利的地位。
也唯有這樣,他們才能奪回豐美的草場,重新擁有溫暖的家園。
羅瓊的速度很快。
不過十幾息的時間,一共十八人的執金衛隊伍,便點齊成列。
相比起北蕪勇士的兇狠、蠻橫。
這些身披金甲的執金衛,顯得更加的整齊一致,充滿了一種整體的美感。
雖然只有區區十八人,卻有一股精銳的氣息撲面而來。
咚咚咚咚···!
戰鼓聲敲響。
北蕪人的角號,也同時吹響。
列隊兩行的兩支隊伍,就在這聲音響起的瞬間,兇殘的碰撞在了一起。